母女二人步行至山腳下,走了快一公裡,才有巴士可以搭乘。
巴士不允許動物乘坐,嶽晴提前把蛇皮袋裡的雜物騰到了空間裡,把雪雀放進了蛇皮袋裡。她特意給雪雀拉開一個縫隙,讓它可以在裡面呼吸。
下山路上,嶽晴已經趁着讓烏華休息的空隙,去問了系統智能助手拉斐爾,關于越港市地形及民生的概況。
拉斐爾告訴嶽晴,越港市三面環海,與内陸通過一條狹長形的低山丘陵地帶連接。不過目前因為某些曆史原因,越港市仍為西方國家的殖民地,與内陸既不通車也不通航。
越港市共分為四個區域,其中西南地帶,被本地人稱作“下越”,也就所謂的“貧民窟”。那裡低收入人群、偷渡人群聚集,明面上是法治社會,私底下各類非法交易猖獗,遍布着許多不正規的酒吧和小旅館。
下越雖然很亂,但消費水平在整個越港來說,也是較低的。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嶽晴風餐露宿也無所謂,帶着精神恍惚、渾身是傷的烏華,她們母女就絕對不能睡到天橋底下。
現在她手裡還有烏華存下的不到四百塊,按照現在的物價,住兩周小旅館不成問題。等到了旅館安頓好了,她可以去打零工掙錢。
不用焦慮,也沒必要發愁,有手有腳餓不死。等有工作,她遇到的人也多了,各種機會自然跟着來。在災難來臨前,她可以慢慢想對策,并逐步籌集到物資。
雖然整個下越區域都沒多大,但帶着烏華,嶽晴不想浪費時間找靠譜的旅館,母親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
她請出拉斐爾為她提供幫助。
盡管這個時代還沒有點評類應用,也沒有詳細的線上數據資料可供拉斐爾分析。
不過作為領先這裡數百年的科技産物,拉斐爾自動分裂出了成千上萬個自己,迅速潛入街頭巷尾、家家戶戶,網羅到了各類有效信息。
嶽晴從拉斐爾提供的選項中,挑了一家安全性和價位較為合理的小旅館。
有拉斐爾的導航幫助,母女兩人下了巴士,步行大概15分鐘時間,就站在了翠雲旅館樓下。
“媽,咱們今天就先住在這兒。”嶽晴觀察到烏華眼神仍然很空洞,隻是相對于剛離開商家時,情緒更加平靜了,聽到自己的話後,她愣愣點了下頭,應是聽懂了嶽晴說的意思。
嶽晴又低頭看了看蛇皮袋,拉鍊縫隙冒出一隻白色的小耳朵,她把耳朵塞了回去,隔着袋子安撫地拍了拍,“雪雀,一會兒上去了,一定保持安靜知道嗎?”
袋裡傳出小狗輕輕的“嗷嗚”聲,像是在回應嶽晴的要求。嶽晴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沿着狹窄、髒污的樓梯,嶽晴攙着烏華來到二樓的前台。
油黃色的半圓型桌子後,坐着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應是小旅館的老闆。第一眼看到她,嶽晴還有點小小的吃驚。
怎麼說呢?這位女老闆和這個環境多多少少有點不相匹配。
嶽晴先注意到她上身穿着的那件碎花襯衣,料子洗的舊了,但領子熨得很挺,衣服看着舒适、幹淨。再注意到老闆略顯清瘦的方圓臉,沒有任何風塵的味道,長發整齊地婠在腦後。
以世俗的審美,算不得個美人,卻整個人顯示出一種整潔、得體的氣質,似一點沒被下越這裡烏七八糟的氣場所侵染。
“你好老闆,我們想住店。”
“大房15塊一間,小房10塊一間,你住哪個?”老闆說話既不熱情也不冷漠,平平淡淡的口氣。
“小房吧。”拉斐爾已經提前告訴嶽晴,這種小旅館就是情人旅館,沒有雙床房,都是大床房,所謂大房和小房不過是面積的區分,“我想住五樓可以嗎?”
不管是情侶過來這裡,還是站街女帶客人來,隔音不好的小旅館,其實比住宿條件差還讓人頭疼的是那些“噪音”。
而據拉斐爾報告,嶽晴知道這裡的五樓隻有四間房,她琢磨人少就事少,應該會清靜不少,故提出了這個要求。
“小姐,我們是不允許挑房的。”女老闆拒絕了嶽晴。
“我懂您這裡的規矩。不過你看,我和母親趕路過來,她身體和精神都不好。我想她能住的安靜些。”
女老闆看了一眼烏華,眼裡流露出一分同情,确定嶽晴沒說假話,“那你每晚再加五塊吧。”
“老闆,我身上沒帶太多錢。知道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再加兩塊可以嗎?”
“兩塊就兩塊,你得先付房費,還得多押一天的錢。”講了一輪價,女老闆沒再墨迹,“另外提前告訴你一聲,五樓的房間不帶衛生間,你們可以去四樓或三樓使用公共的。”
嶽晴點了一周的住宿錢和押金一并給老闆,拿了鑰匙,扶着母親上樓。
到達五樓,和嶽晴想象得那種亮着綠色、紅色燈泡的詭異旅館場所不同,這邊倒像是那些平平無奇的破舊居民樓内的環境。
走廊裡堆了好多生活雜物,一輛兒童騎的三輪小車也随意扔在這裡,靠近窗戶的位置懸挂着十來條魚幹……
嶽晴推斷這一層,應該是女老闆和家人的居所。
這也不錯,就算老闆的小孩子再怎麼吵鬧,卻肯定不會有男女xx時發出的奇怪聲音。
嶽晴帶母親來到靠近電梯的那間房門前,簡單确認後,用鑰匙打開了門。
一推門,她們就被屋内積攢的塵土味道嗆到了。看來這裡确實許久沒人住了。
房裡靠着天花闆的牆面,開了一扇小窗子,透光不多,屋内十分昏暗。
她開燈後,終于看清了屋内的情況。
房間如預想的很小,家具簡單,窗下有一張1米五左右寬的床,靠外牆擺着一隻小桌子與一把椅子。
把蛇皮袋放在屋内僅有的空地上,嶽晴趕緊将憋在袋子裡一路的雪雀放了出來。
雪雀出來後,有些嫌棄,靠着嶽晴的腿站着,并不亂跑。
嶽晴知道它是一隻有潔癖的狗,不以為怪。
她現在想的是,這裡髒歸髒,但位于高層,牆壁發黴的狀況不嚴重。
而且房間因為長期沒被使用,床品看起來也是全新的。
嶽晴帶烏華去四樓上了個洗手間,回到房間先讓烏華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等待。
她快速将床單抽起來,撣了撣土,反鋪在床上,照此方式将被套也反過來罩好,才讓烏華脫了鞋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