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令槍響,一排女生烏泱泱沖了出去。
李棠排在第五賽道,靠外的位置,她中等速度跑着,很快前後都拉開了差距。
四周環繞着加油聲和整齊應援的節拍聲。
李棠調整着呼吸,沖在最前的兩個女生續航不行,腳步慢了下來。
她穩穩的超了過去,跑在了第三。
第二圈後半程,落後的女生蒼白着臉扶着腰,極為艱難地堅持着。
李棠的胸口也有灼熱的痛感。
她深深調整了下呼吸,突然開始發力,超過了第二名,第一名瞟了一眼,想和她一起加速,終究還是被李棠卯着勁超了過去。
李棠第一個踩線,緊接着第二名也踩了上來。
一旁的女生很快被同伴扶住,李棠停了下來,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旁邊的觀衆席傳來驚呼聲。
李棠側目,看到韶北單手撐着欄杆一躍而下,跑了過來,将她穩穩扶住。
胳膊被少年穩穩抓着。韶北蹙眉,眼底蓄着的擔憂:“沒事吧?”
李棠搖了搖頭,小臉煞白。
韶北強硬地拉着她向前:“慢慢走走,突然停下身體受不了。”
周圍人的目光頓時投射過來。
李棠胸腔好似燃燒起來,一時說不出來整話。
陳茉莉和劉怡姗姗來遲,看到韶北,有些畏懼又歉疚地解釋:“對不起啊李棠,我們本來在終點等你的,周家蕊的運動鞋出問題了,我去處理了一下。”
李棠擺擺手,從韶北手中掙脫出來:“沒事沒事,我已經緩過來了。”
陳茉莉和劉怡順勢一左一右扶住她。
李棠回頭沖着韶北笑:“我沒事了,謝謝你啊韶北。”
少年眉眼冷沉,将手中的水塞到她,徑直轉身回了坐席。
整個下午,李棠參加了三場比賽,不是在賽場就是在賽場的路上。
運動會五點就結束了,除了高三都沒安排晚自習。
李棠幫着陳茉莉收好應援物收拾完好座椅,手機震了震,韶北給她發了消息。
“琴房等你。”
李棠到匆匆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找了個借口告别了想要同行的陳茉莉。
拖延了幾分鐘,整個走廊都沒什麼人了,她才邁着歡快地步伐下樓。
走至琴房門口,李棠剛要敲門,忽然聽到裡面傳來女生的聲音。
門沒有合死,留有一條縫隙,李棠瞥到窗邊的兩人。
韶北插着兜,閑散地單肩挎着背包。
穿着紅白色校服的高二年級的女生站在他對面,背對着門。
“韶北同學,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大明星,也不是因為你是創生集團的太子爺。”
女生語調難掩激動,膽子格外大:“去年年初在WER大廈舉辦的夏令營交流晚會你記得嗎?我當時把手花給了你,從那天起,我就暗戀你了。”
少年視線低垂,偏頭看向女生淺粉色的書包:“不記得了。”
少女神情一滞,語氣有些激動起來。
“你那天還和我跳了一支舞,你記得嗎?”
少年眉眼低垂,視線顯得格外淩厲。
“9歲以後,我每年參加不下五場這樣的酒會,每次都要随機選人跳舞,我要一一記住所有人嗎?”
女生臉上終于有了破碎的神色。
韶北揚了揚下巴,蓦地問:“你包上挂的東西哪來的?”
女生擡手摸到那個粉色的平安符,語調不自然起來:“别人送我的。”
少年輕嗤一聲,修長的手臂一伸,徑直從對方書包上扯下來。
他舉起來,視線看向身後:“是嗎,李棠。”
李棠避無可避,讪笑着推開門走進來。
韶北舉着手中的粉色平安符,眉眼壓低,氤氲着怒氣:“你把我送你的平安符送給她了?”
李棠趕忙擺手:“沒有,這種東西我怎麼可能随便送人。”
她急急翻出筆袋自證清白,這才發現自己的平安符不見了。
少年的臉色終于緩和一些,視線移到女生臉上。
“所以,是你偷來的。”
女生臉色慘白,倔強地梗着脖子:“山神廟的所有平安符都一樣,你憑什麼說——”
“這個平安符我求來的時候特意找人在背面繡了東西。”
韶北将平安符翻過來,露出一支紅色的海棠花。
女生瞬間噤聲。
他向着李棠一抛,李棠本能伸出雙手,平安符穩穩落在她掌心。
女生眨了眨眼,淚水蓄滿通紅的眼眶。
她擡手一指李棠,徹底破防:“你真虛僞。拒絕别人的時候說什麼不是談戀愛的年紀,還不是偷偷跟她談了?你對得起你的粉絲嗎?!”
李棠捧着平安符,正要開口,女生已經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