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女子不再和他廢話,朝身後一揮手,高聲道:“來人,把這幾個目無法紀的人給我抓起來。”
話音剛落,身後那幾名黑衣屬官立馬上前将吳二幾人押住,吳二奮力反抗,失聲大喊道:“住手!知不知道我是誰!”
可朝甯司的人并沒有理會他的大喊大叫,依舊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将他們幾人捆了起來,随後押送離開。
朝甯司走後,在附近小心翼翼觀看的衆人終于松了口氣,看到那幾人被帶走,紛紛感歎大快人心,都說這幾個禍害在京城為禍許久,總算是得了教訓。
“說來,剛才那領頭的是女官?那是誰啊?”
“你忘了,前些年太後給了晏老太師家的孫女一個蔭封的官,應該就是她!”
“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叫晏薇?啧,看剛才訓斥那些人的氣勢,不愧是晏老太師的孫女!”
奚昭望着朝甯司的人帶着吳二幾人遠去,緊張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小禾驚魂未定,連忙去看奚昭,“小姐你怎麼樣,可有被他們吓到?今天真是晦氣,居然碰上這幾個流氓,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吧。”
奚昭點了下頭,和小禾一起穿過看熱鬧的人群,快步朝家裡走去。
回到了宅子裡,小禾給奚昭煮了一碗安神湯壓驚。
奚昭捧着碗慢慢喝着,小禾坐在旁邊感歎:“今天可真是驚險,還好有朝甯司的人出手相助,不然小姐和我兩個女子,如何才能從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裡逃脫。哼!肯是因為那幾個人經常做惡,所以就連朝甯司都看不下去了,他們真是活該!”
奚昭回憶着朝甯司的人現身時的模樣,沉吟着輕聲說:“朝甯司的人向來受太後的調遣,就算他們看不慣那幾人,應該也不會随意出手才對,我猜,這次他們出來整治這夥人,背後應該也有太後的授意。”
小禾聽完愣了一瞬,随即眼睛一亮,興奮道:小姐的意思是,是太後出手救了我們?”
奚昭笑笑:“倒也可以這麼說。”
小禾聽完更興奮了,又開始期盼起什麼時候能見到太後的事。
而奚昭說完則沒有再開口,一邊聽着,一邊略微斂眸,心裡陷入了沉思。
太後授意朝甯司抓捕吳二幾人,應該不止是為民除害這麼簡單,或許還有其他打算。
朝中的事錯綜複雜,其中的深意奚昭沒法細想。隻是,朝甯司出現的時間是否太過湊巧了,剛好在她被吳二幾人糾纏的時候……
是她想多了嗎?
又是太後。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殿試時聽到的那個熟悉聲音,奚昭默默喝了一口安神湯,心思紛亂地想,真的如此湊巧嗎?還是是她多心了。
與此同時,皇宮禦書房裡。
吳二口中的将軍父親,吳宗義,此時正立在禦書房中。
而他身邊站着剛剛進門的晏微,此時正在将剛才街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禀明太後。
聽到自己兒子當街調戲女子被朝甯司看到,還被當場抓走之後,吳宗義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原本在家裡好好待着,卻見到跟着吳二出門的下人跑了回來,進門就大叫就不好了。
他還沒等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一個太監緊跟着過來宣他進宮。
他一面擔心,一面又不知道太後忽然找他所為何事,于是惴惴不安的進了宮。
直到見到了朝甯司的人,聽晏微講了在城裡抓住吳二的經過,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晏微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講完後,龍椅之上,秦沭瞥向立在禦書房中央臉色鐵青的吳宗義,冷聲開口道:“看來前幾日在宮門前,本宮的話他一點也沒聽進去,既然吳将軍管不了你這兒子,那便由本宮代為管教如何?”
吳宗義聽太後這語氣,心知太後是生氣了,連忙撲通跪下,大聲說:“太後息怒!不敢勞煩太後費心,都怪臣平時疏于管教,臣回去定好好處罰他!求太後恕罪,恒兒還小,請太後饒了他吧!”
秦沭靠坐在龍椅上,聲音仍然冰冷:“想把你兒子領回去可以,但幾日前他在宮門外對殿試考生出言不遜,被本宮聽到,本宮已經饒了他一次。這才過了幾日,便在京城裡又調戲起了女子,既然他聽不進去教訓,那還是打一頓吧。”
吳宗義一聽,心知今天吳二是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了,他心有不忍,可又不敢反駁,隻能咬牙道:“臣自請罰孽子四十大闆,臣願意親自處罰,定叫他日後不會再犯!”
秦沭聞言,面上沒什麼表情,“既然如此,那吳将軍便去朝甯司吧,記住了,四十大闆,一闆也不能少。”
吳宗義連聲謝恩,正要告辭,忽然聽秦沭又說:“吳二如此嚣張跋扈,本宮看來,應當是家教如此。此次朝甯司抓的是你兒子,可若是吳将軍日後也不知收斂,再在軍中肆意妄為,朝甯司下次抓的,可就不是你兒子了。”
吳宗義聽完背後一冷,擡頭對上秦沭的目光,頓時渾身頭皮發麻。
原來他過去偷偷幹的那些徇私枉法之事,太後都知道了。
他渾身冷汗直下,顫抖着聲音答應了一聲,随即退出了禦書房。
跟着晏微前往朝甯司的路上,吳宗義的心裡越想越後怕,越想越覺得是太後故意抓吳二來敲打他。
一想到進朝甯司的人差點就成了自己,他就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