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喊了一個人進來,讓他帶奚昭逛逛大理寺,順便分給她一點簡單的事務。
那人聞言答應了一聲,帶奚昭出了門。
這人名叫李全,是大理寺的寺丞,李全一邊帶着奚昭在大理寺裡走,一邊打量奚昭:“你就是這次的新科狀元?外面現在可是到處都在傳你的名字,你可真是風光了。”
奚昭聽他語氣不對,隻笑笑,沒說話。
李全帶奚昭轉完整個大理寺,回到辦公的地方,他指着桌上成山的案卷說:“少卿讓我安排你一些簡單的事務,你初到大理寺,就先别接手案子了,這些案卷堆在這裡有些時候了,一直沒人整理,你就負責把它們整理好就行。”
“我很忙,還有其他事,你做完這些再來找我。”
說完,一句話也不再多說,扔下奚昭就轉身離開了。
态度十分敷衍。
奚昭望着李全離開的背影,面上沒什麼表情,看着桌上排山倒海的案卷,先是随手翻了翻,估計了一下,要是隻有她一人幹活的話,整理完可能需要幾天時間。
奚昭對整理案卷倒沒什麼異議,左右她剛來,也需要時間适應,趁這個機會了解一下大理寺也好。
隻是這個李全,看起來并不好相處的樣子,奚昭心想,以後還是和他劃清界限為好。
奚昭在大理寺裡待了一天,除了整理案卷之外,也結識了一下其他同僚,好在其他同僚不全都是李全那個樣子,一天待下來還算愉快。
到了晚上,奚昭告别衆人從大理寺回家。
奚昭住的地方偏僻,距離大理寺也很遠,好不容易到家了,奚昭饑腸辘辘,推開院門時,奚昭本想喊小禾,可誰料,剛進門就看見陸豐在院子裡,正背着手來回踱步。
看見陸豐,奚昭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語氣不悅地問:“你來幹什麼?”
陸豐看見奚昭倒是很高興,大言不慚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是你爹,還不能來看你了?”
他在這等奚昭半天了,見奚昭總算回來了,忙擺出一副殷勤的模樣道:“爹是知道你中狀元了,特地來向你道喜的。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我陸家竟然也有出狀元的一天,這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昭兒,你這次真是給陸家争光了,爹回去就把你寫進族譜裡!”
奚昭忍着厭惡感糾正他:“寫進族譜就不必了,我姓奚,不姓陸,不是你陸家的人。”
陸豐正在興頭上,陸家出了一個狀元,他現在巴不得昭告全世界,沒在意奚昭不耐的态度,陸豐仍然自顧自的說:“爹都給你打算好了,等過幾日,爹就把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來,在陸府好好設一場宴,叫他們都知道你是我陸豐的女兒!到時候再把忠勇侯府也請過來,我看到時候全京城還有誰不羨慕我陸家!”
奚昭冷冷打斷他:“别做夢了,我和陸家沒有任何瓜葛,就算我中了狀元,也和你陸豐沒有半點關系。還有,忠勇侯府的事,是不是你從中作梗?讓李成益向太後請求賜婚?”
陸豐聞言滿不在乎道:“是我又如何?那李成益身份尊貴,又對你一心一意,是多少女子求不來的如意郎君,我這不也是為你的婚姻大事着想。”
奚昭垂在身側的手攥緊衣袖,怒視着陸豐說:“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嫁給李成益,你竟還教唆他去求賜婚,還是在瓊林宴上當着太後的面——”
奚昭越想越氣,就快要控制不住情緒,努力壓了壓後,繼續說:“我最後告誡你一遍,你聽好,我不會嫁給李成益,也不會嫁去忠勇侯府。”
“你最好現在就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地轉告李成益,告訴他我不想嫁,不然若是李成益再向太後求賜婚,我不會再給他留情面,别怪我直接拒婚!”
奚昭曾想找一個機會,親自和李成益說清楚這件事,可被陸豐三番五次的攪和,她現在無論是陸豐還是李成益都不想見。
陸豐惹出來的麻煩,應該讓陸豐自己去解決。奚昭不願意再周旋在陸豐和忠勇侯府之間,此事因陸豐而起,那後果也該讓陸豐來承擔。
奚昭說完,仍覺得不解氣,又說:“若是忠勇侯府被拒婚,此事在京中必會鬧得沸沸揚揚,就連忠勇侯也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到時候,要是再讓忠勇侯知道,這其中都是你在搞鬼,你覺得他會饒過你嗎?”
陸豐本來對奚昭的威脅全然不在意,可聽見奚昭最後一句話,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提高聲音說:“拒婚?就憑你?别做夢了!”
“不過就是中了一個狀元而已,你還真自命不凡了?忠勇侯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忠勇侯若是想讓你嫁,他有的是辦法把你娶進門,還拒婚?”
陸豐語氣滿是不屑,“你是還覺得太後會管你的這些小事?你以為自己是誰?難道論分量,你在太後心裡還比得過忠勇侯?”
奚昭恨的牙根直癢,怒上心頭,惡狠狠道:“好,既然你不信,那你就好好看着,看最後到底合了誰的意!”
陸豐:“看就看,我還會被你這個鄉野丫頭吓住不成!”
陸豐冷笑一聲,一甩衣袖,扔下一句:“我告訴你,七日之後陸府設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由不得你!”
“我勸你最好乖乖聽話,别以為中了狀元就有了和我抗衡的本錢,我陸豐混迹朝廷多年,如今也是朝中五品,拿捏你這個七品小官還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