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白玉堂跟着白晉齊重新走回大堂,将相關疑犯以及證人一一傳上堂來。
吳縣都頭押着那個被展昭擒獲的那人,闊步走進堂來,一番庭審後,白晉齊才知,這人原叫趙濤,受雇于中貴人,盜取真珠寶幢,殺害董憲。
“在展大人假意離開的那日,卑職接到展大人密令,特意留守縣衙當值。當夜,卑職便與展大人親眼見到趙濤趁白玉堂醉酒,盜走了其身上的禦賜令牌,交到中貴人手中,而後又與中貴人一道将藏在房中的真珠寶幢送至白玉堂處,第二日再賊喊捉賊,故意将消息透露給縣丞,好讓白大人人贓并獲。至于方才展大人帶上公堂之物,則是初次開堂之際,卑職與展大人在中貴人方中所尋得。”都頭說着,從腰間取出了一塊令牌,上前幾步遞與展昭,“這便是卑職在中貴人身上搜到的令牌,請展大人過目。”
展昭接過令牌,細細看了看後點點頭,應道:“确是展某之物。”
“證據确鑿,已然不容辯駁,你還不速速将此案之來龍去脈如實招來!”随着白晉齊一聲怒喝,這位日前還飛揚跋扈的中貴人,已是抖如篩糠,他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回答道:“起初,僅僅隻是奴婢與董縣令觊觎真珠寶幢,欲用假寶幢偷梁換柱盜取真寶幢,可哪知,真寶幢不明不白就丢了,為了尋找丢失的寶幢,奴婢這才雇用了江湖門人,查出真寶幢乃是被董憲監守自盜。”
“所以,你就想到了殺人滅口,隻要方允升夫婦和董憲一死,就沒人知道真寶幢的秘密。”
中貴人點點頭,接着說道:“董憲之妻,生的閉月羞花,奴婢雖是個閹人,可也是個男……見了貌美的娘子,難免會動歪心思,可哪知那小娘子性子那般烈,奴婢一時失手,才将她錯殺。慌忙之中,看到陷空島島主因打探線索掉落的令牌,這才……”
“你擔心事情敗露,欲速戰速決,所以以皇帝近臣的名頭逼迫縣丞火速結案上報,是也不是!”面對咄咄逼人的白玉堂,中貴人日前的嚣張氣焰已蕩然無存,他沒敢擡眼去看白玉堂,隻悶着頭嗯了一聲。
在一旁旁聽了許久的展昭,隻凝神看着真珠舍利寶幢,就在白玉堂火氣上湧正待發作之際,他突然出聲詢問:“堂上的寶幢,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幾乎公堂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座寶幢,方允升更是在孫十娘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繞着寶幢看了又看,許久才見他搖搖頭,低語道:“不對,這不是……”
白玉堂耳朵尖,聽到那一句不是之後,三兩步竄到中貴人面前,揪着那人衣領厲聲質問真寶幢下落,中貴人被吓得面色灰白,一個勁兒地搖手,“原本就是被董憲藏在房中的,可……可事後奴婢翻遍董憲的房間,愣是沒找到啊,我我……哎喲!”白玉堂一個用勁,将中貴人推倒在地,轉而看向趙濤,他是在董憲死後,除中貴人外唯一知道寶幢下落的人。哪知下一瞬,那人便倒在地上,口吐黑血。
等白玉堂去到他身旁查看的時候,發現他口含毒囊,已然氣絕身亡。
三日後,白晉齊整理好結案文書,留下一身官服便不告而别,展昭看着公堂上的疊放整齊的官服,明白白晉齊是挂冠歸田了,這位老縣丞,為官清廉,赤心奉國,終其一生未有冤案,臨了卻因建功心切毀了一世英名,實在是令人唏噓。
邁步走出大堂,展昭将文書交予鋪兵,命其火速呈送京師,自己則又提劍上馬。
“昨夜接官家密令,展某仍需南下杭州,不知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