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人甚至不知道這場調查的背後是什麼,隻是盲目聽從教會的指示——把他關在秘牢裡,用光魔法加強守衛,直到教會使者抵達。
“你誤會了,雖然我的确很想用這個理由順理成章地把你帶回魔族,但我還不至于使用這種低級的手段。”
楚淮聳聳肩,笑容玩味。
“心有惡鬼之人,所見之人皆是惡鬼。”
“人心是最容易煽動的東西,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明白。”
宋引墨看着他,不發一言,眸色沉沉。
他不信楚淮。
同樣,他也不信教會和王室。
他已經好久沒有過這麼無力和煩躁的感覺了。
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
楚淮看着他眼中的防備,緩緩收起了笑容。
“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說着,他伸出手搭上對方的肩,冰涼的指尖觸到脖頸,挑起輕薄的衣領,慢慢往下探去。
宋引墨回過神,還沒來得及阻止,脖頸處,那個镌刻有魔族印記的地方,突然湧出一股熱流,向四肢百骸四散開。
精神領域裡原先壓抑住的暗元素瞬間開始躁動了起來。
楚淮看着宋引墨捂着頭,眉頭緊鎖的模樣,輕聲道。
“不過可惜,是否同類,在别人心裡一句話就可以改變。”
“不是嗎。”
理智被撕碎,欲望開始叫嚣。
暗元素的霸道在于,一旦被激發,它就會憑着掠奪本能,一路将其他元素吞噬殆盡,直到自身歸于湮滅。
宋引墨讨厭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教會将他這種狀态定義為“入魔”。
舍棄所有的神性,淪為殺戮的魔鬼。
但是他本人覺得這種描述不準确。
與其說是殺戮的魔鬼,倒不如說是欲望的傀儡。
事實上,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樂在其中。
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途徑。
原先被理智壓抑着的,明知不能做的,統統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他好像被操控着。
但從另一個角度說,他又好像得到了自由。
……
楚淮看着眼前的人。
冷白的皮膚蒸騰地微紅,像是一向冰冷的利劍突然變成了軟玉溫香。
那雙漆黑的,漂亮的眼眸裡帶上了些許猩紅,不似以往沉靜冰冷,反倒帶着些茫然。
脖頸泛着紅,暗色瑰麗的花紋在灼熱的溫度下顯現出來,從下巴一直延伸到手背,帶着異樣的魅力。
騎士團團長的名聲在魔界很響亮,不過都是兇名,這些年死在他劍下的高等魔族不在少數,有多少種族是因為他被迫更疊了好幾代族長,許多魔族恨他恨得牙癢癢。
不過要是讓那幫家夥看到宋引墨這個樣子,估計兇名要變成了豔名了。
楚淮手掌上移撫上了對方的臉頰,看着他因為指尖冰涼的溫度瑟縮了一下。
楚淮輕聲喃喃道:“你覺得你現在是人。”
“還是魔。”
“算了,不逗你了。”
楚淮放下手。
就在他想要操控着魔族印記幫宋引墨把所有的暗元素吸收過來時,一隻手突然伸了出來,抓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狠狠往下拽。
唇上的觸感堪稱滾燙,撕咬着,啃食着,一點不客氣。
楚淮愣住了,眼睛微張。
對方身上火熱的體溫把他所有的遊刃有餘盡數瓦解。
直到被撂倒在飄窗上,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你……”
“閉嘴。”
身上的人擡起頭,聲音沙啞,眼裡還帶着猩紅。
他舔了舔嘴邊的血,似乎很滿意這個味道,勾唇笑了,秾麗異常。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