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聲音越來越低:“知道了。”
不是葉沛良不相信她,以唐怡萌這個狀态,他真的很擔心,空有目标卻不付出行動,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葉沛良幾乎可以預見這個電話的結果,有些無奈地說:“别挂了電話就睡。”
“喂!”唐怡萌火冒三丈,這是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
嗯,是的,她就是那種人。
真是的,居然被葉沛良說中了。
唐怡萌确實是這麼打算的,被吵醒了沒關系,她可以先穩住葉沛良,等挂了電話再睡回籠覺,反正他也不可能盯着自己。
面對自己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唐怡萌堅決不能承認。
她心虛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放大音量,企圖從氣勢上壓到别人,其實任何人都能輕易識破,但葉沛良沒有,他稍稍放心,說:“不是就好。”
“……”不是吧,怎麼這麼幹脆?
狡辯的話準備了一堆,這下都沒派上用場,唐怡萌用手指摳床單,等待葉沛良的進一步指示。
然而葉沛良沒了話,電話裡空空的,但背景裡并不是悄無聲息,唐怡萌隐約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
她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一個奇怪的畫面。
深色窗簾拉着,房間裡燈光昏暗,牆上亮着一盞千紙鶴造型的壁燈。
男人倚在床頭,一手拿着手機,煙灰色的被子隻到胸口,鎖骨露了出來,戴着眼鏡或者沒戴眼鏡,眼睛因為無法避開的亮光而微微眯起,一條曲線從耳垂到肩頸,在燈光下閃耀着細膩的白。
唐怡萌不自覺地紅了臉,拿着電話的手生出一層汗,她明知道這句話不太合适,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問出口:“那個……你不會在床上吧?”
“……”
先前滔滔不絕地強調單詞重要性的人沒了聲音,唐怡萌一時沒忍住,惡作劇得逞似的笑了。
她承認,她确實也有一點整蠱的意思。她實在想知道,像葉沛良那樣冷靜自持的人,是不是永遠不會害羞,永遠不會窘迫,永遠不會不知所措。
可惜唐怡萌看不到葉沛良的反應,對面的人仿佛并沒有受到影響,依舊是一派鎮定自若的樣子,不帶任何感情地反問:“這很重要嗎?”
唐怡萌抿着嘴笑。不重要?不重要為什麼避而不答?
她在心裡有了答案,真相隻有一個,葉沛良就在床上。
嘿嘿嘿。
然而很快,唐怡萌就笑不出來了。
電話裡的葉沛良劇烈地喘着氣,雖然有意被他壓制着,但還是像羽毛一樣,一下一下地搔刮着她的耳朵。
嗚嗚嗚。
唐怡萌欲哭無淚,她沒讓葉沛良害羞、窘迫、不知所措,她自己倒是在葉沛良奇怪的粗喘中害羞、窘迫、不知所措。
不是吧?他在幹什麼?
唐怡萌的臉開始發燙,心跳加速,身上也像有火在燒。
除了喘息聲,她還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好像是個外國女人,一口流利的英語讓人自慚形穢。
唐怡萌腦子裡的畫面驟然豐富了不少,有些地方還打上了馬賽克。
她尴尬得蜷縮腳趾,這個時間,又在床上,别告訴她,葉沛良在學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