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沛良的到來讓吳金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他猜到這個人就是那天和唐怡萌出去吃飯的男人,但是一起吃飯而已,不一定就是那種關系。
吳金鱗咳嗽兩聲,向兩人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萌萌……”他大言不慚地用了一個更親近的稱呼,惹得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葉沛良目光沉沉地看了過來,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吳金鱗問:“這位是……”
唐怡萌顯然不想理他,她向前一步,用雙手抓住葉沛良的手臂,看也沒看吳金鱗一眼,說:“我們走吧。”
她半推半拽地帶着葉沛良走了很遠,等到拐過一個彎,确定吳金鱗看不到了,唐怡萌才慌裡慌張地松開葉沛良的手臂。
唐怡萌的手松開了,葉沛良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他沒忘記剛才那個不同尋常的稱呼,笑了一下,貌似随意地問道:“剛才那個人是……”
一提起吳金鱗,唐怡萌就頭皮發麻,她趕蒼蠅一樣地擺手,說:“不認識,一個路人、瘋子,不用管他。”
“哦。”唐怡萌不想提,葉沛良也不再追問,他進入正題,“你們學校有咖啡館之類的地方嗎?”
“有。”
唐怡萌帶他去了位于橋頭的咖啡館,上二樓後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又點了兩杯咖啡。
在等咖啡的時候,唐怡萌把上課要用的東西拿出來。
其中一個是單反鏡頭。
在葉沛良一臉匪夷所思,忍不住要發問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着唐怡萌打開鏡頭蓋,仰頭喝了一口水。
好吧,原來所謂的單反鏡頭和之前見過的茅台酒瓶一樣,是保溫杯。
她怎麼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葉沛良很快被另一個東西吸引,問:“這是什麼?”
巴掌大小,看着像拍立得,因為正中間有一個黑色鏡頭。
按照葉沛良的經驗,唐怡萌的東西,越像什麼就越不是什麼。
果然,它和相機沒有一點關系。
唐怡萌瞥了一眼,說:“喵喵機。”
這是幾年前買的,唐怡萌看到某個學習博主在用,據說用它打印錯題十分方便。
唐怡萌看得心癢癢,火速下單購入一個。
後來才意識到,精美的圖片加上完善的使用心得,八成是博主接的推廣。
沖動消費的後果是,她隻在買回來那天用了一次,後來就再沒用過。
因為唐怡萌根本不怎麼學習,不學習的人怎麼會有錯題要打印?
這不要考研了,她忽然想起這東西,翻箱倒櫃找出來,打算利用一下。
你别說,還挺好用(這個真不是廣)。
說完喵喵機,葉沛良又指向另一個有點像固體膠,又有點像改正帶的東西,問:“那這個呢?”
唐怡萌說:“點點膠。”
和喵喵機配合使用,把喵喵機打印出來的錯題貼在本上。
葉沛良很懂得舉一反三的道理。
他順手拿起一塊橡皮,問:“所以,這個是橡橡皮?”
他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說:“行吧,怡怡萌。”
“噗……”即便唐怡萌擅長插科打诨,這個時候也被噎得說不出話,她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葉沛良是不是以為她在賣萌?
冤枉啊!她不是!她沒有!
它們确實叫這個名字。
“你聽我解釋。”
唐怡萌解釋半天,最後換來葉沛良近似縱容的笑,他說:“我知道了。”
“真的嗎?”
“真的。”葉沛良鄭重其事,旋即翻開書本,“開始上課吧,怡怡萌。”
“……”
自此,在葉沛良面前,唐怡萌多了一個外号。
她從“唐怡萌”變成了“怡怡萌”。
接近兩個小時的課程很快過去了,葉沛良要出差,馬上去機場。
唐怡萌也有課,除了相互道了一聲“再見”,多餘的話一句沒有。
去教室上課的路上,唐怡萌又碰到了吳金鱗。
和之前大張旗鼓要追求她的樣子截然不同,吳金鱗闆着臉,仿佛在教訓出軌的女友。
“那個人是誰?”
唐怡萌反問:“你不是應該見過嗎?”
吳金鱗确實見過。
那天在商場匆匆一瞥,恍惚間隻看到唐怡萌的小半張臉和那個男人的背影。
先前隻是猜測,原來真的是他……
其實吳金鱗會追求唐怡萌完全是看在盛陽的面子上。
既然是老闆的女兒,即便能力不足以和他匹配,但誰讓她會投胎呢?也算有點利用價值。
如果能把唐怡萌追到手,别說從一衆實習生中脫穎而出,轉而成為盛陽投資的正式員工,有朝一日,整個盛陽投資都是他的。
吳金鱗計劃得很好,但他也不是沒想過,唐怡萌說不定有男朋友了。
他不是親手炮制過“被包養”的傳聞嗎?
如果盛陽是唐怡萌的母親,那唐怡萌應該不至于幹出“被包養”的勾當,既然不是“包養”,那到底是什麼?
還有,唐怡萌為什麼不去母親的盛陽投資實習,而是去領盛資本?
他本來已經有了合理的猜測。
說不定是盛陽的安排,領盛資本的主管看在盛陽的面子上,請唐怡萌吃個飯也算合理。
但是今天,那個人的突然出現,以及兩人之間微妙的磁場告訴他,這件事可能沒那麼簡單。
吳金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酸溜溜地問:“他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
“不是男朋友。”唐怡萌實在受夠了吳金鱗,既然說“我要考研”沒有用,那就來點猛的。
“哦……”
在吳金鱗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唐怡萌面無表情地補充:“是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