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内,王猛龇牙咧嘴,捂着腹部的傷口,疼得直抽冷氣。
“呸。”他朝地上吐了口血水。
沒想到馮老大這個莽夫,還真有兩把刷子,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王猛可是在酒中放了十足的藥量,還特意吩咐喜婆一定要要告訴馮老大合卺酒的意義。
别以為他沒看出來,這幾天,這馮毛的眼珠子都快黏那小妞身上去了。
隻是沒想到,中了藥的馮老大,赤手空拳也能傷他至此,是他小觑了。
王猛痛得眼冒金星,沒關系,拳頭再硬,也沒尖刀快。
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王猛費勁睜眼辨别一番,露出笑容:“别說,你那藥還挺好使的。”
盧永也不回話,黑眼沉沉盯着他似乎在思量些什麼。
王猛有些不耐煩,他馬上就是翻雲寨的寨主了,這人怎麼一點眼力勁也沒有,他呵斥道:“馮老大死了,那對男女歸你了,過來扶我一把,快去喊大夫。”
盧永隻身未動。
王猛大聲道:“你耳朵是……”
話音還未落,一股冰涼的感覺橫亘進他的胸口,他呆呆地望了過去,卻見一把雪白鋒利的尖刀直愣愣刺進他的胸膛。
連日對他點頭哈腰,被他嘲笑也笑嘻嘻的盧永,臉上盡是冷漠:“你知道的太多了。”
“锵。”
見到拔出,王猛猶如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盧永視若無睹,他環顧四周,看到一股血迹直通内室,他擡腳跟了上去。
與外廳的古樸簡單不同,内廳顯然是是花了心思布置的。
博古架上琳琅滿目的瓷器,白玉翡翠百鳥朝鳳的檀木風屏,清一色黃梨木家具清秀典雅,一看便是掏空心思為女子布置。
可惜,暴殄天物,這座卧房的主人趴在地上早已斷氣,屍體都已冰涼。
盧永掃了一眼,卻似發現什麼景象似的,一把拽開水晶簾,卻見新娘子正端端正正坐在榻上。
盧永每走一步,新娘的抖動便厲害一分。
盧永吹了聲口哨,嗤笑道:“堂堂金陵江家的小姐,卻也淪落至此,真是可憐人。”
他彎下腰來,聲音越來越輕,帶着蠱惑道:“隻要你乖乖聽話,告訴我沈确在那,我就一定放你條生路,好不好。”
他緩緩揭開新娘的蓋頭,卻見一隻清貴俊秀的臉,鳳眸中盡是冷意,目光犀利猶如天上鷹隼,極具攻擊性。
盧永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沈确一個飛身,擡腿踢中他的胸膛,盧永捂着心口在地上滾了幾圈。
“好你奶奶個腿,你也配同她說話。”
沈确無數次慶幸幸虧假扮新娘的是她,馮老大這種賊寇也好,盧永這種宵小也罷,他不容許一句污言穢語傳到江绾依的耳朵裡。
她就應該如同天上的明月,皎皎月華,不可亵渎,連他都小心翼翼哄着她,這群豎子也敢。
他握住匕首,連連刺去,刀刀直逼要害,盧永很快遍體鱗傷。
沈确覺得有些奇怪,這個盧永看似不敵,但實則處處躲避,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很快沈确變發現不對,他發現自己的内力逐漸從身體中抽離,很快小腹變空空如也。
不好,沈确一驚。
算算時間,盧永摸了把嘴角的血,無不得益道:“不愧是少将軍,飲下芙蓉醉,居然還能堅持那麼久。”
沈确雙目沉沉。
盧永隻覺得得來全不費功夫,他瞧着沈确對這江家姑娘不一般,本想先從江绾依入手,再逐一擊破。
沒想到,上天助他,誤打誤撞居然來人是沈确。
盧永勸道:“少将軍還真是心疼這江姑娘,你把東西交給我,我保證不為難江姑娘。”
沈确冷硬道:“想都别想。”
盧永擰眉:“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把東西給我,我給你留個全屍,成全您和太子殿下兄弟之情。”
提起太子,沈确眼中盡是愠色,裡面熊熊烈火在燃燒:“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揮着道,上千撲去,盧永也不再閃躲,兩人打得難分難舍。
十幾爪過,盧永轉轉發麻的手腕,心中暗驚。
提起沈确,在京中算是赫赫有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既是鎮國将軍唯一的兒子,又頗受皇帝的重視,人人也都奉承他一句少将軍。
沈确年歲不大,盧永隻覺得他能有幾分真本事,不過是些花拳秀腿,阿谀奉承巴了。
今日真正與他交手,盧永才發現自己終歸是輕敵了。
面前的少年哪怕内力耗盡,也如同一隻兇猛的獅子,露出尖銳的獠牙,時刻都要粉碎獵物,如此血性讓盧永不寒而栗。
可是他腦海中想起主人臨走前陰測測地叮囑,還有那數不盡折磨人的酷刑。
盧永心中頓生狠戾,不成功,便成仁。
兩人很快厮打在一起,此時隻能單純靠力氣相搏,你一拳我一腿,用生命在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