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桐月小跑着過來。
江绾依放下手中的茶盞,奇怪道:“何事這麼慌亂?”
桐月氣喘籲籲,手指朝向大門的方向,瞳孔中帶着不可置信:“小姐,那天晚上那位公子,在門口。”
江绾依“騰”一下站起身來:“什麼?”
不日拜訪的話仿佛還在耳邊,隻是江绾依沒想到沈确的動作這麼快。
桐月緊張地問:“小姐,那我告訴他您身體不舒服,擇日再見面?”
“不。”江绾依雙目沉沉,“去請他進來。”
桐月聽話的點頭。
“等等。”江绾依補充道:“去将紫檀木匣子找出來。”
“可是,小姐,您說過再也許這個匣子出現在您面前。”桐月疑惑不解。
江绾依雅青色羽睫輕輕顫動,她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去找吧。”
***
沈确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内廳走來走去。
他時而端正坐在靠椅上,可不出一會,他又站起身來,伸長脖子向外看去。
“怎麼還不來。”
“沈确。”
一道溫柔軟糯的聲音床來。
沈确回首,正是江绾依。
她身着縷金白蝶穿花雲緞裙,更顯的腰身款款,烏雲般濃密的秀發柔順的垂下,落于胸前。今日她明顯裝扮過,明眸皓齒,櫻紅的雙唇看到他抿出一個微笑。
她緩步走來,離沈确越來越近。
沈确不自主屏住了呼吸,全身的五官都失去了感覺,唯有一顆心髒在鋪鋪直跳。
直到江绾依真切站在他面前,沈确才覺得這不是夢,他再也不會弄丢她了。
“沈确?沈确?”江绾依關切的連問幾聲,沈确才回過神。
江绾依道:“本想着你過幾日才會過來,寒舍簡陋,也沒多過收拾,可千萬不要笑話。”
沈确不由咋舌,他這一路走來,雕梁畫棟,珍奇草木,院子雖不大,可裝扮的極為精緻,更别提這内廳正中央,随便擺放的都是世間罕見的名畫。
不愧是金陵首富江家的手筆。
“你今日的裝扮,很是與衆不同。”
江绾依的話,像道驚雷炸在沈确耳邊。
沈确緊張地問道:“哪裡不同。”
江绾依心性大起,她捏着下巴,圍着沈确轉圈,目光自上而下掃視一番,不住的點頭。
沈确站的筆直,怕是在軍營中也沒站的這麼标準過,他的喉結不安地抖動了一下。
“今日格外的好看。”江绾依笑意盈盈對上沈确。
沈确覺得雙腳踩在雲上,輕飄飄地,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心中卻忍不住得意,總算不辜負今早自己的一番心血。
“绾依,之前在路上時,我總告訴你京中繁華,今日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帶你去看看京城的模樣。”
沈确發出盛情邀約。
看着面前的少年,亮晶晶的雙眼,一眨一眨看你,江绾依不自覺的點頭。
***
盛京恢弘大氣。
寬闊的道路上,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人群,浩浩蕩蕩的馬車,川流不息。
江绾依與沈确肩并肩,漫步在盛京的道路上,江绾依的目光,時不時被兩側的攤子吸引過去。
隻見攤販手握剪刀,咔嚓咔嚓幾下,便剪出了各種微妙維肖的動物形象,江绾依被驚歎的拍手叫好。
攤販看着這麼賣力為自己捧場的姑娘,笑着剪了一隻可愛的兔子送給他。
很快她的目光又被前面的套圈吸引住了,瞧這江绾依蹦蹦跳跳的身影,沈确将一錠銀子擺在攤上。
小販驚訝地連連擺手,嘴裡不住喊着用不着這麼多。
沈确俯身,拉低聲音問道:“你會剪姑娘的模樣嗎?”
一個上午過去,兩人的戰果可觀,沈确的身上挂滿了大包裹小包裹。
有城東新鮮出爐的糯米糕,有各式各樣的香包錦囊,有江绾依花了十幾吊錢好不容易套到的布娃娃,還有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流光溢彩的琉璃。
江绾依不禁感歎:“盛京當真有趣極了。”
沈确自信滿滿:“那當然,盛京沒有人比我更知道有什麼好去處了。”
春遲樓是盛京中最好的酒樓之一,每日晌午隻會招待三十位客人。
江绾依坐在包廂内,聽到小二得意地介紹自家的菜色:“這道飛龍湯,可是有大講究呢,得先用從小嫩養的榛雞,脫毛去髒後,用高湯熬制三個時辰。”
“其肉細嫩,其湯鮮美。”
小二拍拍胸脯:“要不是沈公子提前幾日早早定好包廂,否則姑娘還得多等幾日才能唱到。”
“好了好了。”沈确揮手示意他離開,免得他又說出什麼話來。
江绾依卻留心到奇怪之處,她好奇地問道:“這小二為何說你早就定好位置?”
沈确不好意思摸摸頭,半響才道:“歸京的第二日,我便來定下了,本以為我們馬上便可見面。”
包廂内靜悄悄的,江绾依低着頭,攥緊衣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确急忙道:“這有什麼,早晚都能用上。”
他殷勤的盛了一碗湯,金黃色的雞湯飄來淡淡餓香氣,令人食味打開。
“我。”江绾依鼓足勇氣,擡起頭來,才說了一個字,便對上笑嘻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