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馬的車夫試圖跟吳松解釋,可人并未聽,依舊态度強硬,咄咄逼人。
“是不是,打開一看便知,不過殿下若是不配合,那卑下也不得不懷疑……”
“簡直無禮!”沈弘甩手,一顆玉石從他手中出去,正打在了吳松身上,五成的力道叫他有些受不住,連連後退,然饒是如此,依然是不依不饒的。
“殿下如此阻撓,莫非這裡邊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吳松眸子中閃着邪光,這刺客要讓他抓到,那是大功一件,定然可以加官進爵,怎麼樣都比在那太常寺管那些樂工好多了。
“你真要搜?”沈弘問。
吳松:“還請殿下配合!”
“搜不成問題,隻是漢亭侯要是搜不出什麼來,那又當做何解?”
他幾番阻撓叫吳松确定,裡邊定有文章,于是他傲然道:“若是搜不出來,本侯自願領罰!”
“好。”
“那請吧!”
沈弘松口,吳松靠近。
他怎麼應了,這……
在鄭魚狐疑不解間,隻見沈弘目光投射過來,低沉的嗓音輕語道:“夫人,得罪了!”
說罷單手将她從座上撈起,大手熟練的解開了她頭上的發帶,青絲頃刻間猶如瀑布一般自然垂下。
吳松打開馬車門,便見這一副場景,素來稱端莊矜貴,自持君子遺風的彭城王此刻身上挂着一個女郎。
背對着他,瀑布青絲垂散着,擋住大半的身形,可恰是如此,那勾勒着若隐若現說輪廓,才是最為勾人。
“殿下!”鄭魚嬌聲喊,人像是受了驚,低着腦袋,直往那結實寬厚的懷抱鑽。
沈弘冷冷的剜了人一眼,寒聲道:“看夠了嗎,看夠就給我滾!”
沒有發現讓吳松有些失望,但他不過就是個仗着母親享爵位沒實權的漢亭侯,不像沈弘,占領一方,甚至連天子都不看在眼裡,此情此景,隻能認栽!
他正要關上門離開,卻是一陣風起,垂來悠悠的酒香,這酒香中還混着一絲說不太明白的味道……
吳松停下了關門的手,微擰眉問:“什麼味道?”
“能有什麼味道!”
沈弘言語生冷,将那酒拿起,仰頭一口悶盡,靠近鄭魚。
“對不住了夫人。”
他一隻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頭低下來覆到她的唇面上,香甜濃郁的酒香充斥着鄭魚身上每一寸肌膚,白色的酒漬順着唇口溢出,滑過下颚,脖頸……深入衣裡。
這樣的狀态約莫持續了有半刻鐘久,沈弘才将腦袋擡起,冷聲喝道:“現在确定是什麼味道了嗎!”
吳松邪笑,道:“想不到被誇如清風明月的彭城王,也不過是個人間客……”
沈弘并未理他,隻道:“孤做什麼,不做什麼,還不需要跟你交代!”
“是。”
“您繼續,一路走好。”
吳松給人關上了門。
“呼!”
終于是走了!
鄭魚肩膀一松,人頹然坐下,這導緻沒有再控制受力,她整個人的力量全部都搭在了沈弘身上。
兩人距離極近,鄭魚能夠清楚的聽到他撲通撲通,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似兵臨陣前的鼓點一般。
那身上淡雅的杏花香混着濃郁清甜的酒香。
嗯。
很好聞,好聞得讓人有些迷醉不知歸路,忘記兩人的身份距離,以及此刻的情态有多麼不合适。
待反應過來,兩人都有些臉熱,鄭魚慌忙從他身上下來。
“呵呵。”她尴尬的笑了一聲,目光四處亂撇着,可這方寸的空間,躲也不能躲到哪裡去,眼神總猝不及防跟他對上,視線交彙,鄭魚呼吸都仿佛凝滞了。
“這……吳松還真會狐假虎威!”鄭魚沒話找話。
“嗯。”沈弘應聲,大手撥弄着茶湯,輕聲細語道:“方才實屬無奈,權宜之計,若夫人介意……孤會負責的。”
鄭魚:“……”
知道這是見的第幾面嗎?
盲婚啞嫁呀!
她才不要呢!
何況又不是沒嫁過,成親是什麼好東西嗎!
鄭魚扯了扯嘴角,僵笑道:“殿下無需挂懷,事急從權,我理解。”
再說了,她也沒算吃虧。
人人都贊彭城王是亂世君子,風光霁月,相貌一頂一的好,宛若姑射神人……
素日旁人就算想,也未必能近身,她……
腦海中念頭不由浮過方才的光景,鄭魚又是不受控的面上燒熱起來。
還好,此時入夜,月光皎皎,隻透着半點熒光進來,車内未點燈,昏暗的環境藏住了她的失态。
沈弘也沒言語,撥弄茶湯的手頓住,過了會兒,慢慢将茶湯放下來,道:“查得這般緊,隻怕夫人住的客棧不能回了,若是不介意的話,孤在昌都這有一處别館,不如先過去暫住幾日,待傷好再行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