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這個詞沒說出口,就被一雙如同淬了毒一樣的目光給吓得收斂了回去,立馬閉嘴!
周家主道:“不,你看到了。”
“什麼?”
趙老三一頭霧水,卻聽人說:“你見到是向家的人,在入夜時分動手,殺了他!”
“這……”
趙老三沒敢應。
畢竟他真沒見過。
可周家主手裡那袋銀錢實在……很矚目,最後他點了頭,堅定的說道:“是,我看到,是向家的人動的手!”
……
周道元不過是周家的一個棄子。
他本事不大,又愛惹是生非,在族學中念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字,這才打發到張郦那裡去的。
族中本就沒打算讓他接手周氏的一切。
就是周家本家,也不缺他這一個小子,左右不過他母親會難受一些,可不過一個買來的女奴,是借着他的風,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她有什麼資格跟他鬧,也不會敢鬧。
犧牲他一個,能徹底挑起兩家的争端,叫他把向家的一切收到自己手上……
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
朱太守睡得迷迷糊糊間被人喊醒,還想開口大罵,但在聽到這次事情緣由起因,人一下子就清醒了,隻是也差點沒從床上跌下去。
夫人見狀笑他沒出息。
他罵咧道:“你個婦道人家,知道個球!”
這兩是地方豪族,一個有大将軍做女婿,另一個……可還跟徐家那頭也攀着親。
早前向六娘那一出,就是徐家施壓,最後他隻能不了了之。
“死的不過是一個女郎而已,何必為此傷了兩家的和氣。”當時的徐家主如是說。
向老太爺氣得鼻子都歪了,當場暈厥過去。
向家不服氣,硬要一個說法,可這時傳出徐将軍攻打了鹿城。
那可是張郦地盤上的最後一道防線。
前後夾擊,向家跟張郦也隻得暫時作罷。
他就知道,當時他就應該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了結!
“好好好,我不懂。”太守夫人也不跟他辯,起身伺候他穿上官服,送人出了門。
衙門口烏泱泱的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日子過得枯燥,難得有這麼一出大戲瞧,那是砍柴殺豬的都暫歇下,到了這兒。
趙老三在公堂上公開說,昨日入夜時分,他從賭坊回家,結果便見向家的人尋仇,做掉了周道元,他當時害怕對方殺人滅口,不敢出現,可猶豫一夜,實在良心難安,便在今晨告了官。
周家主的妾室杜娘聞此一下子站不住匍匐到屍體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我的兒啊,我的兒!你走得好慘啊!”
“天殺的,這些沒人性的,怎麼敢啊!”
“老爺,你可要為道元報仇啊!”
被喊到的周家主安坐于椅子上,未曾動一下,他撥弄着手上的玉扳指,陰沉沉道:“向老兄,你我也是幾十年的合作了,兩家往來密切,如今你卻這般不守信,派人殺害我兒,這作何解?”
早被鄭魚一行人猜中周家定會借此發難的向家主也不慌,他淡淡一笑,道:“周家主這話說的,道元慘死,我也表示十分痛心,然你卻聽信片面之詞,便認為是我向家所為,不覺得太過草率了嗎?”
“我殺他做什麼,又有何人看到是我派出去的人做的,我派的是誰!”
幾連問叫趙老三是兩股戰戰,可他仍然堅持,自己是看到向家人做的,他當時瞧見了那幾個刺客腰間環了一塊向家的腰牌。
“哦,有意思?”
向家主道:“我既然派了刺客過去,為何要給他們腰牌,做這種暴露身份的事,若我真想尋仇,以向家的地位,直接派家丁奴仆過去不就好了,多此一舉!”
趙老三被問住了。
他呆立在那裡不言。
周家主看他靠不住,抿了一口茶出聲,道:“看來向老兄是不承認此事為你向家所為了。”
向家主:“未曾做過的事,為何要認!”
在兩家的談話陷入僵局之際,圍觀群衆中有人道:“昨日我在萬花樓看到這周家子跟蘇先生還有文先生起了沖突,之後他就死了。”
聲音不大,隻是剛好能夠叫座上的人,都聽了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