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對這裡一切都感興趣,如果要選個最最喜歡的開始,那她選:“家庭影院。”
傅知白眸光微頓。
身旁候着的管家在聽到南惜的回答後,沒忍住彎起嘴角。
禦園室内面積三千米,加上外面的停機坪總占地兩萬五千米,什麼都齊全,偏偏沒有影音室。
見傅先生不說話,南惜意識到自己問出了不該問的話,她愛電影,便以為這種豪宅都會有家庭影院,不然這麼大,這麼多的房間,用來做什麼呢?
她趕緊轉移話題:“從任何地方開始都可以,要不,”她指向前廳走廊:
“就從這裡開始?”
傅先生卻沒有讓她的遺憾就這麼忽略過去,他認真地向她解釋:
“抱歉,我沒有看電影的習慣,所以沒有準備影音室。”
實際上,這座莊園擁有的設施,都是為了“有用”而存在的。
所以從一開始,傅知白就沒有在這裡打造任何消遣時光的設施的打算。
而現在,他認為,當初他或許是有疏忽的地方。
人家的莊園,卻要為她的需求而道歉?
哪有這樣的道理。
南惜趕緊搖頭:“傅先生您太客氣了,其實,我平時也沒有經常去電影院,在手機和電腦上看,也是一樣的。”
作為專業院校的學生,她當然知悉,電影在手機上播放,與電影在專業的放映室播放的差距,隻不過此刻是為了安慰傅先生。
“傅知白。”傅先生忽然開口。
南惜有些懵然:“嗯?”
傅知白唇角彎着淡淡的弧度,瞳孔在自前廳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中,顯得流光溢彩。
他重複一遍:“雖然有些遲,但我認為,我應該自我介紹一遍,我是傅知白,你可以叫我名字。”
“而且,”他唇角笑意明顯了幾分,再次朝她俯身:
“我們算是同齡人,應該,可以不用尊稱?南惜。”
想到自己從這裡來後,一口一句“傅先生”,又“您”、“您”地叫,南惜擡頭看向傅知白,雪後初霁的溫暖陽光自前廳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為他分明的面部輪廓渡了一層淡金色光芒。
他分明年輕而英俊。
好像......确實把人給叫老了。
她乖乖改口,一字一頓叫他:“傅、知、白。”
她叫人名字時有種幼稚園小孩初識朋友的真摯感,嗓音輕靈,洋洋盈耳。
尾音咬完,自然地朝他綻出笑來。
比此刻的靈曜更明媚。
傅知白發現,這是自己第二次,有些微的失神。
霞光落了滿室,照耀在面前一雙正在對視着的璧人身上,管家、以及其他因好奇傅知白第一次帶回莊園的女孩的傭人們,紛紛被這一幕所驚豔。
管家沒想到自己還能在活着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可惜自己處于工作時間,沒法掏出手機,将這美好的一幕記錄下來。
兩位“自我介紹”完畢,傅知白朝南惜做出邀請的手勢,直起身的那瞬間,他眸光瞥向管家。
管家會意,轉身即刻吩咐男傭,安排處理影音室相關事宜。
... ...
把“傅先生”改為“傅知白”,也不再稱他為“您”之後,南惜發現,好像确實和傅知白沒那麼遠的距離感了。
雖然他并沒有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南惜每次稱他為傅先生時,确實是覺得蠻客氣。
而現在,她在與傅知白的短暫相處中察覺,傅知白似乎的确沒做他想。
真的把她當成室友,帶她參觀。
于是她也不再客氣,“傅知白、傅知白,”地不斷叫他,不斷問他各種關于莊園的問題。
而他總是很耐心,還很博學。
禦園并不是單一的風格,拜占庭、威尼斯、古羅馬、許多種建築風格糅合在一起。
券廊上圓形和幾何形窗戶,是文藝複興的風格,這些建築,南惜隻在外國建築史上看到過,但隻大概記得住個名詞,概念并不清晰。
傅知白知她感興趣,便一一為她解讀。
穿過玄關通道,參觀到接待區域。
盡管南惜第一次到這裡時,就已經被這座莊園的規模所震撼到,可當她看到接待區域時,依舊沒妨礙她被再一次震撼。
她懷疑接待區域可以輕而易舉接待她的全班同學。
不由自主聯想到環宇那場堪稱浮華盛世的晚宴。
她問傅知白:“這裡也會經常接待很多客人嗎?”
傅知白垂眸看向她,眉眼深邃,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描淡寫地将問題轉給她:
“你喜歡很多客人來家裡嗎?”
前面和他有來有回聊了好多話題,傅知白将問題抛回,南惜對他已完全不設防,沒做多想,隻是搖頭:
“不喜歡,我喜歡安靜一點。”
傅知白聞言,微微颔首,告訴她前一個問題的答案:
“很巧,這裡不會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