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白走到她身邊,手裡仿佛藏着什麼東西。
南惜沒注意,隻擡眼認真看向他:“有沒有耽誤你的時間呀?”
還有下一句,“如果耽誤了的話,其實你可以不用管我。”
她沒說出口。
不知别的情人,是怎麼當的。
總不至于像傅知白這樣,一次兩次的,花費他尊貴的時間,陪她。
該是她陪他才對。
傅知白垂着眸,順着她手臂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處印下一枚紳士的吻,動作的全程,他的目光裡都隻有她,溫柔的嗓音又低又沉:
“甘之如饴。”
他從不撒謊。
不會說不忙,不會說沒有耽誤工作。
但,他甘之如饴。
傅知白回想,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生活,或者說生命裡,就沒有了令自己愉悅的事?
具體的時間,不記得。
隻記得長輩的教導:
你要知道,你是傅氏未來的繼承人,傅氏的繼承人,不可以有喜愛,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
所以,自從南惜出現,他對南惜做出的一切。
并不為别的,隻是因為,他對此感到愉悅。
“我不會勉強,”傅知白牽起她的手,輕輕引導向上,然後似華爾茲的舞蹈動作般,帶她在他懷裡轉一個圈。
輕奢複古的浮雕繁花裙因南惜旋轉的動作,裙擺綻出一朵小花。
嬌弱的花瓣與筆挺的西裝褲相觸,又在一刹那移開。
連衣物都,天生一對。
傅知白站在她身後,握住她肩,彎腰與她一同看向鏡中。
“不會勉強我,也不會勉強你。”
他眉梢微挑,而後在她耳旁張開手。
輕微的風聲,帶着一條項鍊出現。
在傅知白骨感明顯的手中,像是星子流瀉般,瀉出一條鑽石項鍊。
自鍊條到吊墜處,都由鑽石鑲嵌而成,在商場醒目的燈光中,無比閃耀。
人在見到美好的事物時,會有本能的驚豔反應。
傅知白十分滿意南惜的表情,“看來,不需要再詢問你,是否喜歡了。”
反應說明一切。
他替南惜戴上項鍊。
鑽石閃耀,卻冰涼,南惜不自覺聳起肩,精巧的鎖骨明顯。
襯得項鍊愈加美麗。
在傅知白朝南惜走去時,工作人員們便自覺退下。
傅知白偏頭,在南惜肩頭輕輕印下一吻。
不帶任何欲念。
南惜從鏡子中看着自己。
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傅知白的場景。
那時她是初闖入名利場的新人,穿着沒logo的,幾千塊的長裙,偶然在二樓VIP台看到他時,隻是把他當成,高不可攀的素材收集來仰望的。
而此刻,他卻站在她身後。
而她也煥然一新。
像一場夢,卻是完全真實的體驗。
南惜與鏡中的傅知白對視,對他說:“謝謝。”
傅知白唇角泛起弧度,看向她脖頸上的璀璨鑽石項鍊。
“不需要。”
他們,各取所需。
“喜歡項鍊嗎?”他不喜歡南惜的道謝,轉移話題。
同時從後面抱住她。
微微偏頭,兩人依舊在鏡面中,對視着對話。
“喜歡。”南惜唇角綻起好看的弧度:“誰會不喜歡漂亮的首飾呢?”
那手鍊、腳鍊,也會喜歡吧。
傅知白目光微垂,落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想象各色寶石的鍊條,将她手腕,束住。
他眸光不易察覺的暗了一瞬,親親她耳垂:“下次的珠寶拍賣會,願意做我女伴嗎?”
明明可以是“要求。”
他卻總是禮貌邀請。
南惜很受用,當然說可以。
... ...
Shopping完成。
禦園,傅知白住三樓,二樓是客房。
說是客房,其實一整層,就隻有南惜一位“客人。”
客房的衣帽間較小,南惜毫不客氣地挑選了一大堆衣物,客房的小小衣帽間,根本不夠用。
管家便專程騰出一間客房,請施工人員打造成專屬于南惜的衣帽間。
挑衣物的後面半程,傅知白似乎是給她挑項鍊上了瘾,自顧自地去為她選首飾了。
項鍊、耳環、戒指、甚至還有手鍊和腳鍊。
南惜就趁他去挑首飾時,選了一些睡衣。
是比較性感的款式。
睡袍+吊帶。
南惜趁管家不注意,專程将睡衣挑出來,放進自己衣櫃。
其餘的便都放心交給管家處理。
她有一個更重要的事要做——
告知魚珠這個對她而言的好消息。
并且詢問魚珠未來工作的安排。
洗完澡,南惜将自己裹在被子裡,給魚珠打電話。
魚珠那邊很快接通,公司最近大裁員,魚珠需要處理的事不少。
這段時間南惜白天拍戲,晚上忙着看劇本,适應生活的變化,沒多與魚珠溝通,她不僅是對家裡報喜不報憂,對魚珠也是。
所以在《春光歎》劇組裡遭遇的,“讓妝”、“試光”事件,她都沒有告訴魚珠。
南惜開頭就講重點:“魚珠,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魚珠最近糟糕的消息實在聽得太多,她和南惜的前途都渺茫,隻想選好消息。
“好消息是,不用擔心我公司的事了,我簽了一家新公司。”
見完紅姐回來的路上,傅知白對南惜說,他以南惜的名義,為南惜新建了一家娛樂公司。
因為是“禮物”,所以沒有提前告訴南惜,名字便以南惜與他的名字首字母而取。
叫“N&F”,這家娛樂公司,隻有南惜一位藝人。
公司管理方面,由傅氏的專業人員來進行管理。
南惜的各種資源将由紅姐去對接。
南惜将這一切告知魚珠。
魚珠簡直被這一連串的消息砸得說不出話來。
南惜自從入住禦園,她就一直很想問,南惜在禦園過得怎麼樣?
可那段時間,南惜拍戲忙碌,她也深知,即使她和南惜是關系很好的合作夥伴、是好姐妹,但這種隐私中,包含了自尊的問題,不能随便問。
就一邊擔心着,一邊忍住。
有時候魚珠甚至會想,是不是她這個經紀人太糟糕。
但凡,她可以強大一點,幫南惜對接到更多的資源,南惜的處境會不會,不會到走投無路這麼糟?
誰知道,這才多少時間,南惜的世界竟然就千變萬化,都不是上了一個台階!而是,倏然有了,前往更大更好的世界的入場券。
而她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張入場券,不過隻是開始。
“紅姐,”明明知道是哪個紅姐,魚珠依舊忍不住再次向南惜确定:“是我想的,我們知道的,那個紅姐吧!”
是她最崩潰最懷疑自己想放棄當經紀人時,給她力量的紅姐!
“對!”南惜也被魚珠的情緒感染,笑出聲。
“紅姐、屬于你一個人的經紀公司,我的天!”魚珠都快被好消息砸傻了。
在處于裁員潮的公司裡,笑得嘴角都快裂開,片刻後,她想到南惜說還有個壞消息,倏然收住笑意:“那壞消息呢?壞消息是什麼?是不是——”
她實在無法想象,在這兩個好消息面前,還有什麼稱得上是壞消息。
“是不是,那個傅先生,欺負你了?”
“沒有,他不會欺負我的。”
他是,很難得的,溫柔紳士。
南惜肯定的語氣讓魚珠放了心。
南惜也不再賣關子,“壞消息是——如果紅姐成為我的經紀人,那你,願不願意,當紅姐的徒弟?”
其實對魚珠說出這種話,南惜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她和魚珠曾無數次約定,要一直一起走。
而現在,她沒法擁有兩位經紀人。
“拜托!”魚珠因壞消息憋了半天的氣,終于松出口:
“這哪是壞消息!你吓死我了!紅姐當你經紀人,我高興還來不及,正想給你說,我到時候就轉你助理,悄悄從紅姐那兒偷師,結果你現在給我說,願不願意當紅姐的徒弟?!”
“我一百萬個願意好嗎?!”
南惜才終于放了心,“那就好,我和紅姐約好了,我先把《春光歎》拍完,後續她會幫我組織資源做宣傳、組建工作室之類的,既然你願意,那你幹脆直接從公司辭職?我們約個時間,和紅姐見一面,詳細談。”
“沒問題!”兩個好久沒聊天的好姐妹又聊了些别的。
南惜察覺出魚珠有些吞吐,似乎有話想說。
讓她直接說。
“就是......段灼的電影馬上要上映了,他給我送了兩張首映禮的票,你......有興趣嗎?”
南惜沉默了一瞬,輕聲道:“票,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