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大概給江闖講述了遊戲規則,一人五個骰子,江闖做莊,一對一搖骰子猜數,誰輸了誰把杯中酒清完,遊戲很簡單,帶了那麼一點點賭狗性質。
第一局,江闖對上王洋,對方先叫:“五個六!”
江闖并沒有開骰子,他緊盯着王洋的那雙眼,十個骰子敢叫出二分之一,這是個典型的虛張聲勢的陷阱。
如果他順杆朝上叫,王洋很大概率會開他手中的骰子。
不過也有一定運氣成分王洋拿了一窩豹子,不過……
江闖勾起唇,他揚起戲谑的笑:“我如果不看骰子盲開你,你是不是要喝翻倍數的酒?”
他從容不迫,從臉上幾乎找不出一絲破綻,像是笃定了自己會赢,直勾勾的盯着王洋,僅一秒,對方的眼神躲閃了。
陷阱成立。
“開。”
江闖打開自己的骰子,一串雜點歸0,而王洋更是一個六都沒有。
“我們赢啦!!!”
紀徊青振臂高呼,他像條狗仗人勢的惡犬,對着王洋指指點點:“喝喝喝!雙倍的!”
“江闖!你玩骰子也有一手啊。”紀徊青很激動,雙手扶着江闖的肩膀來回搖了兩下。
兩個虎牙尖尖露在外面,他笑得很開心,不由自主的會讓人把視線全部投擲在紀徊青身上,他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渾身使不完的活力,張揚肆意一點都不令人生厭,和個冬天的小太陽爐一樣,任誰路過了都想去蹭蹭取取暖。
江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應該喜歡紀徊青。
但是紀徊青隻能喜歡他一個人。
紀徊青見王洋第二杯都喝不太下去,他擺擺手,說:“行了行了,饒你一命,我替你喝了。”
蘇從忽然說:“青啊,你這一會兒喝醉了誰送你回去?我家就在這附近,要不要去我那湊合一晚?”
還沒等紀徊青說話,江闖露出笑,語氣卻是冰冷的:“不用了,我和他住在一起。”
紀徊青傻愣愣的跟炫耀似的:“沒想到吧,我們住在一棟樓喲。”
第二局,蘇從自薦上門,他家裡在北川就是做這夜場生意的,從小對于骰子撲克牌各類酒桌遊戲耳濡目染,心中自然是有些底氣的。
他很穩,掀開骰子看了眼,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三個四。”
江闖掃了眼自己的骰子,這輪他是兩個四,兩個五以及一個六。
“四個四。”
蘇從一改架勢,他聲調拔高了喊:“五個六。”
整個包廂都變得寂靜了,蘇從不愧是玩骰子的老手,開局叫四混淆視聽來試探江闖手中的點數,确認了之後又喊其他的數讓對方陷入猶豫之中。
到底是應該順杆朝高叫?還是老老實實的叫自己手中較多的點數?
江闖朝着蘇從看去,他很亢奮,沒有喝太多但是面色潮紅,手中并不安分的敲打着酒杯,像是在翹首以盼些什麼?
幽黑的瞳孔依然沒什麼波瀾,他張口:“八個六。”
……
整個包廂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江闖這是在賭蘇從手上拿着的是一窩一模一樣的豹子。
蘇從進退兩難,這是徹底把骰子喊死了,他和潑皮無賴一樣把骰子打開,果然是一窩六,豹子加一帶上江闖手中的這唯一一個六,剛好湊成了八個。
“耶!”紀徊青豎起小拇指朝着那一圈人來回比了下,把他們都逗樂了。
“紀徊青,又不是你玩赢了,嘚瑟個什麼勁兒啊?”
紀徊青很誇張似的,羞答答的挽上以便壓根不存在的頭發:“班長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班長的,你們這些俗人不懂哈。”
“咦額,你真惡心。”
自江闖入局,黎揚便有些悶悶不樂的,目光止不住的朝着江闖和紀徊青看過去。
在那時候,他和江闖似乎也是這麼要好,後來……後來是怎麼變了的?他忽然有些想吐,捂着肚子直沖出去。
這動靜把紀徊青吓得一激靈,他立馬追了出去:“我去照看一下他,你們先玩。”
沒了萬金油一樣的紀徊青在場,江闖又放出生人勿進的信号,他倚在沙發邊上,冷着張臉看着門外才走出去的身影。
蘇從忒沒眼色,他舉起一杯酒,手放在江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班長啊,敬你一杯,希望你好好的活,不要天天想那些死啊,自殘的事兒了。”
他咧開嘴笑,又道:“男人嘛,要堅強一點,啥事兒過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