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刺豕的體型不大,身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黑色鱗甲,隻有短短的吻部前端露出一點粉白色的皮膚,按照年齡來說,這應該是一隻還未完全獨立的刺豕幼崽。
明明剛剛還跑得飛快,這會兒被套索圈住,這小家夥一下子就不動了,伸直了腿仰面躺在祝為昭的掌心,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咦,死掉了?”祝為昭戳了戳刺豕露出的肚皮,這裡沒有鱗片覆蓋,戳起來軟乎乎的,祝為昭沒忍住,一臉嚴肅地多戳了幾下。
小刺豕的肚子顫了幾下,原本緊閉的眼睜開了一條縫,正好和祝為昭對上視線。
祝為昭:“......”
他提着套索把小家夥舉到了趙飲明眼前:"看來是隻狡猾的刺豕。"
趙飲明笑了一聲,盯着這隻顔色怪異的刺豕看了半天。
“這家夥身上好像有一股奇怪的氣息。”
他指尖凝出一點靈力,輕輕劃過刺豕身上的鱗片,剛剛還乖巧裝死的刺豕頓時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似的,開始劇烈掙紮了起來。
“哎!”祝為昭對套索的控制還算不上得心應手,剛剛又一直因為怕傷到刺豕而沒有勒緊套圈,這會兒在小家夥劇烈的掙紮下,居然真的讓它掙脫了身上的繩子,掉在地上瞬間不見了蹤影。
什麼情況?
祝為昭眨眨眼睛,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套圈,又看看腳下的土地。
人參果轉生成天蓬元帥了?
趙飲明也愣了一下,搓了搓剛才觸摸刺豕的指尖,将殘餘的那一點靈氣捏散,隐約間,他似乎在裡面看見了一點若有若無的黑色,還不等他仔細再看,指尖所剩無幾的靈氣已經被風吹散,星星點點飄散于天地間。
“沒關系,我有辦法。”段長星打破了幾人間的沉默,攤開手,一個顔色鮮紅的羅盤出現在他的手心,“讓我來看看,我們接下來應該往哪邊走。”
羅盤上,金色的指針飛速旋轉着,幾人圍在旁邊盯着看了半天,這指針除了越轉越快之外,沒有絲毫其他變化。
祝為昭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他家套索剛才鬧脾氣的情況,猜測道:“是不是我們都圍在這邊,它太緊張了?”
急得滿頭大汗的段長星猛地擡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抱着羅盤跑出去一百多米,不一會兒,就聽見他遙遠的叫喊聲:“有結果了!東邊,我們接下來要朝東邊走!”
根據羅盤的指示,一行四人朝着東邊走了沒多久,周圍的樹木就漸漸變得稀疏了起來,像是已經走到了森林的邊界。
再往前走,是一座石山,不算很高,但卻很陡,不過對于修者來說,這倒算不上是什麼困難。
段長星拿着羅盤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點點頭,指了指面前的石山:“我們應該是要到這座山的另一面去。”
融槐雖然不說話,但全程都很配合,段長星才剛剛說完,她就已經足尖輕點着山壁,跳躍着朝山頂飛去了。
趙飲明扭頭看了祝為昭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這人艱難爬上比武台的英姿,眼睛裡流露出了一點笑意,沖着他微微挑了挑眉,帶着詢問的意味。
祝為昭面不改色地回視,直到趙飲明放心地飛走,這才呼出一口氣,然後扔出套索穩穩地套在了石山高處一塊突出的岩石上。
面對段長星疑惑的視線,祝為昭看向遠方,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表情:“雖然你可能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你記住,我可是曾經在某個闖關節目中赢回過一台冰箱的人。”
在段長星更加茫然的視線中,祝為昭轉身踩上了陡峭的山壁。
大概修道對他今後赢冰箱确實有很大的助益,祝為昭感覺自己的攀登好像格外輕松,他根本不用怎麼費力,身下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托着他似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來到了半山腰處。
越往上走石壁反倒是變得越來越平緩起來,最後的一段路祝為昭幾乎根本不用拉着繩索保持身體平衡,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輕盈之感穩步前進,幾步就登上了平坦的山頂。
這座山不高,占地面積卻不算小,山頂處的平地加起來能頂他們十個合歡宗,祝為昭不禁在心裡計算起這麼大一片地夠給他們放多大的餐桌......咳,麻将桌。
哦不,是相親相愛一宗人情感交流專用桌。
趙飲明眼神掃過祝為昭手中的繩索,似乎是覺得有趣,嘴角微微勾起一點:“雖然方法出人意料,但如果是你的話......”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輕,祝為昭沒聽清,正要接話,然後猛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咱們這裡現在是不是還少了一個人?”他看看周圍,又探頭朝着山下看,“段長星呢?”
一個大活人,甚至還是金丹期的修者,就這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祝為昭咬了一下上唇,朝着山下喊了幾聲段長星的名字,回應他的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
“怎麼回事,你們能......”他皺着眉回身,一片枯黃的葉子被風吹得在他眼前轉了幾圈,然後飄飄搖搖地落下,“趙飲明?融槐師姐?”
祝為昭:“......?”
剛丢的那個還沒找着呢,怎麼這就又丢兩個?!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幾步,周圍很安靜,随着他的動作,鞋底帶動石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就顯得尤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