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看到似昨日的一床的淩亂，還有公主，“公主，您還好嗎？還需要上藥嗎？”

合歡氣鼓鼓的，“那個該死的家夥呢？”

“将軍上朝去了……”

秦嬷嬷抱着藥盒過來。

“不用了，他……他上過了。”

秦嬷嬷抿嘴偷笑，終是成了小夫妻。

“嬷嬷，您還笑？我都躲到莊子了，都躲不開他嗎？”

“既然做了夫妻，就是一輩子都要在一起了。公主莫要任性……宮中都等着呢。”

合歡低頭不語，心裡盤算着。

白日裡，合歡帶着一衆人在莊子裡轉悠了一圈。抱着亮亮上樹摘了果子，看着玉瑤和栩栩在田裡割韭菜，拔蘿蔔，摸出母雞媽媽剛下的蛋，午飯餐食很豐盛，都是自己親手收獲來的。

太陽西斜，霞光普照，家家戶戶炊煙起，山林籠罩在煙霧之中。合歡望着遠處發呆，這一世是榮華富貴，但寶貝心裡苦啊，何時……何時……等等，她看到了什麼？煙塵中一隊人馬，為首的……牙根咬碎，恨恨地道，“該死的，怎麼又回來了？這可怎麼辦？”一邊急匆匆往屋裡走，一邊想對策。

“母親，您是去……”小女兒一身淡黃色襦裙，稚嫩，清麗，可愛，盈盈一禮。

合歡似是想到什麼，緊緊握住玉瑤小手，笑得那叫一個山花爛漫“哎呀呀，我家姑娘過來了，今兒玩的怎麼樣？母親叫人在那棵老樹下修的秋千架如何？你住的那間屋子，夜裡可冷？”正說着，穆正風塵仆仆進門。“今晚就陪母親一起，好不好？母親……母親換了環境，有些不習慣呢……有了我家玉瑤的陪伴，母親定能睡個好覺……”渴望的眼神看向小玉瑤。我把你家姑娘擺在床上，你能奈我何？嘿嘿，越想，越覺得是好主意。

玉瑤很想和父母親近，可……爹爹，在啊，雖說是親爹，但記事起就不曾在一起，馮姨母總說，要我多在父親身邊盡孝，好吧，“玉瑤自當留下來陪母親……”轉頭向穆正，“父親安好，您可曾用飯？”

穆正上前，大手蓋在她的頭上，輕揉，語氣和婉，“玉瑤乖，爹爹不曾用飯，我們擺飯吧……”

小丫頭們忙碌起來，打水的打水，奉茶的奉茶，穆正的長随成朗上前為将軍寬去外衣，穆正洗淨，換了常服出來。餐桌旁已經坐定一衆人，侍女們也将飯餐一一奉上。九娘和巧姐見穆正也在，起身先是給穆正見禮，腳後跟轉向，不覺想溜，眼角瞄向合歡。

合歡眼語，不許走，單留我很尴尬……

九娘眼語回複，姐，不合适啊，你們小家團聚，我們在不好吧？

合歡正色，眼語，待着，不許跑。

九娘和軟下來，那好吧。

九娘和巧姐相視一眼，帶孩子們坐下。

一餐，大人們都各懷心事拘謹的很，隻有孩子們，初生牛犢不怕虎，尤其亮亮，幹飯時刻到，飽肚第一，而且，沒人敢靠近穆正，偏偏亮亮喜歡，拿着小碗坐到穆正下手位置。

穆正是很喜歡小孩子的，怎奈常年征戰，風霜刻就一張冷臉，他努力擠出一點笑容，給娃娃們夾菜。

玉瑤，“謝謝爹……”

栩栩起身，行禮，“謝謝，将軍……”

曉曉，癟嘴，但不敢哭……

就亮亮，來者不拒，那叫一個風卷殘雲，那叫一個滴水不漏，直到曉曉吃飽了，過來拽他，才依依不舍跟“媳婦”走了。

九娘和巧姐也順勢起身告辭。

穆正吃好了，就去書房公幹。

合歡留下玉瑤，玩笑了一會兒，溫了功課，又去一同沐浴，合歡很認真的為玉瑤洗發，給她擦幹，用養護的桂花油梳理整齊，換了睡衣，上床。娘倆正在床上說笑，穆正進門，丫鬟們換水伺候。

一身月白色寝衣的穆正，掀起床簾，看到姑娘也在，不覺收斂心思，側卧床邊的位置。

玉瑤朝合歡的位置挪了又挪，鑽進了合歡的被窩裡。

“将軍，給您預備了上好的廂房，您可以去那邊休息……”

穆正輕嗯一聲，但并沒有動身半分。

合歡真想一腳把他踹下去。

尴尬許久，穆正換了一個體位，扭身過來，清清嗓子，“瑤兒喜歡聽故事嗎？”

小孩子總喜歡聽故事的，眼睛睜得很大，很亮，忽地又暗了下來，看向合歡。

這個小丫頭，總是這樣，小心翼翼，“聽，咱們就聽聽……”他個大老粗，能講出什麼故事來，打仗？給個小姑娘講這個也太無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