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舒述遠去的方向,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疑惑與不可置信:“他在幹什麼?”
韫涼很快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他的腦子如同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迅速地分析着眼前的狀況。
不一會兒,他像是參透了什麼真相一般,眼神裡閃過一絲了然,然後緩緩地說道:“應該是太過害怕,不小心拉錯人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與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桦蕪歪了歪頭,帶着一絲疑惑詢問:“那我們還等他嗎?”
韫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果斷地說道:“不等。”
等他帶鬼回來嗎?韫涼面無表情地想道。
“唉呀,可憐的舒述。”
桦蕪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是臉上卻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壞笑。
他心裡暗暗想道:早就跟他說了帶人一起逃路的習慣不好,這下被社會教做人了吧。
他的眼角彎彎,為舒述的遭遇感到好笑。
——
另一邊。
猝不及防的一瞬間,朝赭感覺自己的手腕緊接着就被另一雙白皙卻又充滿力量的手掌緊緊地扣住了。
那手掌如同堅固的鐵鉗,牢牢地鎖住了他的手腕,讓他根本沒有絲毫掙脫的機會。
在被抓住的那一刻,朝赭還一臉茫然,腦子突然短路了一樣,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件事情到底有多麼的嚴重。
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睛裡帶着一絲疑惑,似乎還在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之後,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後悔,後悔多得似一股洶湧澎湃的潮水,将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他的内心充滿了懊惱,不停地在心裡責怪自己為什麼當時沒有反應得更快一些。
朝赭就這麼生無可戀地被舒述拖着一路狂奔。
在這漫長而又煎熬的過程中,他的心路曆程簡直是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最開始的時候,他先是疑惑,然後極度的震驚,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一樣。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怎麼就這樣被拖着跑了呢?
随着被拖着跑的距離越來越長,他的内心漸漸從震驚轉變為了自閉。
在這期間,他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去掙脫那如同手铐般牢固的手掌。
他用出了吃奶的勁,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無法撼動那隻手掌分毫,就好像他所有的努力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沒有任何作用。
他也試圖去阻止對方奔跑的腳步,他的腳用力地往後蹬着,想要在地上找到一個着力點,讓對方停下來。
可是對方就像是一輛失控的列車,根本不理會他的阻攔,依舊帶着他一路狂奔。
最後,朝赭就如同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布娃娃一樣,被人強迫性地拖着拽着,從這一頭跑到了另一頭。
他的身體在這一路的拖拽下變得疲憊不堪。
他隻感覺自己難受極了,想要找個牆角蹲着,好好地舒緩一下自己此刻糟糕的心情。
他一邊被拖着跑,一邊在心裡暗暗地想:明明看起來弱唧唧的,為什麼卻是個怪力男啊!?
他實在是想不通。
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憤。
他有些記仇地想道:我記住你了,尊貴的VIP客戶,下次來我會更小心的招待你的。
好不容易,在那仿佛無比漫長的奔跑之後,遊客終于停下了腳步。
朝赭隻覺得自己像是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解脫了出來。
他剛想要讓這個抓着自己手腕的遊客放開他那被抓得生疼的手腕,卻沒想到遊客率先扭頭對着身後的朝赭說起話來。
“甩掉鬼了,我們安…”全了。
遊客的聲音裡還帶着一絲剛剛逃脫後的慶幸。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掐住了喉嚨一樣,聲音瞬間變成了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
“啊!!鬼啊!!!!!”
尖叫聲一下子劃破了周圍原本有些安靜的氛圍。
還沒等朝赭做出任何反應,遊客猛地甩手滋溜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朝赭的視線裡迅速縮小,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陣還未消散的空氣流動的痕迹。
朝赭茫然地伫立在原地,他的腦海裡還殘留着剛剛遊客突然尖叫和逃跑時的畫面。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他白嫩的手腕上,此時出現了一圈醒目的紅色印子,如同一個标記,醒目地提醒着他剛剛所經曆的一切。
那一圈紅色印子看起來還有些微微的腫脹,還殘留着制造者握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