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偶爾會叫醫生廚房殺手或者麥片醫生,順便看醫生臉上露出郁悶的表情。
在一座陌生城市有個擁有共同語言的朋友,還能每天一起吃飯吐槽簡直讓他減少了太多壓力,迪克心滿意足,他已經開始愛上布魯德海文這座城市了。他和紐約搬來的奧斯本醫生一起,正在慢慢适應這座城市,然後被打上屬于這座城市的标記。
很快,疲勞過度的警察先生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現在他每天睡覺時間絕對超不過四個小時,但是他又沒有完美可靠的阿福幫忙,這導緻他還得從為數不多的睡眠時間裡偷偷學習縫紉。
其實我和蝙蝠俠還是有很大區别的,迪克感覺自己的靈魂飄在空中,他盯着地上腌菜一樣皺巴巴的制服心想——至少我們收納制服的方式不一樣。
他覺得奧斯本醫生一定能理解他。
耳邊隐隐約約傳來隔壁的醫生對着麥片食用說明絮絮叨叨的聲音。
沒辦法,老公寓的隔音效果實在不太行,迪克已經迫不得已地發現了醫生的小秘密——
奧斯本醫生有個可愛的小習慣,當他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的時候喜歡自言自語,睡前還會給自己念童話故事聽。
搞得他最近被迫重溫了《小美人魚》、《小紅帽》和《白雪公主》,對裡面會說話的魔鏡更感興趣了。
迪克又聽見醫生正在哼唱一首最近流行的搖滾樂。
艾倫并不知道隔壁住着一個耳聰目明想聽不見都不行的義警,他過往的生活常識從來沒告訴過他有的房子不隔音。
艾倫為數不多的熟人打了電話過來,說出來的話能讓密集恐懼症患者害怕到想跳樓。
不過艾倫已經習慣了。
“……放心吧,我已經見過哈利了,他最近過得還不錯。”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青春活力,“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
彼得·帕克,即将進入帝國大學的新生,是和艾倫一起長大的鄰居。艾倫大了彼得三歲,因理查德·帕克的緣故,艾倫總是會不自覺多關注彼得一些。
“還不錯。”艾倫說道,“我猜哈利嘴裡沒說出什麼好話,他讓你滾了嗎?”
“……那倒是沒有,雖然我們很多年沒見了,但哈利對我還是挺友善的。”彼得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一點,“他隻是說我沒機會參加奧斯本先生的葬禮是件非常遺憾的事,還說你應該把所有研究成果都扔掉,否則葬禮就能如期舉行了——我猜諾曼·奧斯本先生聽見會很傷心。”
艾倫發出一聲清晰的嗤笑。
彼得在那邊歎了口氣:“我也見到奧斯本先生了,他看上去比之前好很多,你的研究很有效。隻可惜我這邊還沒有任何進展。”
老奧斯本這些年其實一直躺在病床上,直到艾倫和彼得一起找到了曾經屬于理查德·帕克的秘密基地。
他們通過彼得父親留下的遺物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地鐵站,裡面居然許多基因藥劑的半成品。但奇怪的是,理查德·帕克留下來的資料中沒有任何關于這批藥劑的線索。
彼得最近正在查,他懷疑他爸爸媽媽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科研人員。
“你們兩個幼稚得不像大學生。”艾倫評價道,“希望你沒有向他透露我的蹤迹。”
“當然沒有。”彼得說道,“所以你究竟準備什麼時候去見哈利?”
彼得知道,如果不是艾倫和哈利的母親艾米麗跳樓,恐怕老奧斯本先生絕對不會把哈利從國外接回來。
艾倫和哈利同父同母,但哈利11歲就被老奧斯本送走去國外讀寄宿學校,和一直留在紐約的艾倫待遇天差地别。
兩兄弟截然不同的待遇是老奧斯本刻意為之,哈利為此一直十分怨恨他的父親和哥哥。
多年沒有回過家的哈利·奧斯本對老奧斯本終于從病床上坐起來這件事表達了深切的遺憾,同時虛僞地對哥哥放棄繼承奧斯本集團表達了略有些尖酸刻薄的嘲諷,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試圖從諾曼·奧斯本手裡奪權。
“他不想見我,正好我也沒有見他的興趣。”艾倫努力回憶了一下11歲時的弟弟,然後把那個肉嘟嘟、一臉怒火的小屁孩和如今高挑瘦削,面容棱角分明的哈利對應起來。
彼得又歎了口氣:“我不太放心你,别告訴我你又是一天三餐營養劑。”
艾倫:“……你别像蜘蛛人一樣愛多管閑事。”他買不起營養劑。
彼得噎了一下,然後想起來自己一直沒敢告訴艾倫他的另一重身份。艾倫之前一直覺得蜘蛛俠偷偷在半夜給他送烤面包和三明治是不安好心,又或者有偷窺跟蹤的怪癖。天知道他聽艾倫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想為自己辯解,他隻是擔心艾倫自己把自己餓死而已。
不過他覺得哈利遲早會找到艾倫。哈利看起來氣得快爆炸了,明明很想念艾倫又死活不肯承認,所以正等着查艾倫的信用卡消費地點呢。
不過艾倫好像一直沒用過信用卡,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怎麼過的。
想到這一點,彼得更擔心了。
艾倫哼笑一聲。
這就是他光明正大來布魯德海文的原因,他的傻弟弟肯定拉不下面子來找他,隻要他不動信用卡以及和奧斯本家有關的賬戶,哈利絕對找不到他。
至于地獄廚房的那個緊身衣怪男和讨厭鬼律師……他們肯定都不會離開地獄廚房,守護地獄廚房比他這個渾身上下充滿罪惡、值得所有義警防備的家夥重要不知道多少倍,他可以清淨一段時間了。
兩人又聊了些近況,直到艾倫有些遲疑地詢問彼得:“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人多次幫了你忙,是不是應該送個禮物道謝?我是說除了槍之外的禮物,你們現在都流行送什麼?”
他說的是迪克。
艾倫之前的生活一直有人照料,他想要什麼都會有人幫他弄好。
他也不會熨平襯衫,不會打理皮鞋,更不太會給自己做飯。
所以這周他的領帶都是迪克順手幫他打理的,除了在醫院吃飯就靠着迪克的麥片接濟。他終于遲鈍地感覺自己好像應該再表達一下感謝,一把槍實在有點上不的台面——他始終覺得應該給迪克一張大額支票,但是他現在也是窮光蛋,支票已經不是他能承受的了。
“……你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電話那頭的彼得憂心忡忡,“梅也很擔心你……”
“當然沒有問題,我是心智健全的成年人,能照顧好自己。”
彼得咧咧嘴,沒有反駁倔強的奧斯本少爺。
他認識的艾倫·奧斯本一直都生活在一棟大别墅裡,隻會在實驗室和别墅兩地往返,像個矜貴的王子。
所以艾倫決定自己去讀醫學院的時候他就差點驚掉眼珠子。
艾倫的醫學院甚至還是自費的,因為老奧斯本希望他讀商學院。
但艾米麗的跳樓不是沒有影響,諾曼為了維護奧斯本集團在媒體面前的形象,暫時不準備對艾倫做過多限制,他在扮演一個慈愛的父親形象。
“好吧,如果需要幫助,一定要告訴我。”彼得歎了口氣,同時又覺得有些欣慰,“梅想給你寄一件毛衣,我過兩天給你送過去……别拒絕。我們還是先聊一聊關于你樂于助人的新朋友吧,我真的為你開心,艾倫,交到新朋友是件相當棒的事對吧?”
隔壁警官的身影浮現在艾倫腦海中,他下意識想否認彼得有關朋友的說法,并且重申他并不需要朋友。
但話題在另一通電話鈴聲中戛然而止。
電話來自布魯德海文急診科。
“奧斯本醫生,你現在有時間嗎?”電話那頭是今天值班的護士,她語氣焦急,“夜翼送來大量傷患,急診科這邊需要您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