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少女支在拖把上簡單緩了緩,便再起想硬撐着動身上前。
“讓他們去吧,你先靠着我休息下。”
熹浔一進來入眼的便是滿地狼藉,以及站在混亂中心的人。
那臉色,都快比她做了十幾年的卷子白了。
也是,讓一個本就身體不好的小姑娘擔起大半個副本的任務,能不散架嗎?
明明他們說好要保護她的,結果剛剛一樓也好,現在二樓也罷。
他們好像什麼忙也沒幫上。
急忙上前把還想負荷工作的少女攔下,這祖宗可不興再忙活了。
這可是對他們團隊戰鬥力和良心的雙重打擊啊。
蘇俞俞對此也沒力氣再反對了,隻讓熹浔把她帶去雜物堆旁把東西收了。
将避孕套扔給隊友,用來接水和紅漆用,每個人都有備點,一整盒很快便見了底。
少女将黑框眼鏡挂在領口,警服外套因為沾上了紅色的污漬,洇濕了一片而被她丢到了地上,身上隻穿着一件白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學校放出來的。
可她此時卻身處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艱難求生。
不得不說,蘇俞俞長相的迷惑性着實很高。
虛弱瘦小的身體,蒼白的面容,下垂的眼尾,總是容易勾起人們的聯想與保護欲。
如今閉上眼睛,靠在他人肩上,她周身更是沒了那有些清冷的氣場,顯得無比親人。
從而忘記她實際上是個能吊打大部分普通玩家的怪物新人這一事實。
就像現在,某個系統正隔空摸着少女的腦袋,全然忘記了之前和蘇俞俞的恩怨。
可見其魔力之可怕,一句話沒說,讓打工人為我笑着加班。
這樣來算的話,技能是變換模樣,被迫失去這樣有優勢的容貌,又怎麼不能算作是倒黴呗?
被衆人心疼注視着的少女本還掙紮着想再睜開眼,但不知是為何,許是太過勞累,她沒忍住進入了夢鄉。
黑漆漆的天空,陽光總是灰暗,在他們這裡,除了烏雲便還是烏雲,很難見到陽光。
雨天倒是也有,隻不過……它隻會在警車進入這片區域——有玩家進入副本的那一天出現。
可笑吧,她最喜歡的雨天,卻隻會在她最煩悶的時候出現。
少女此時正仰靠在家中沙發的扶手上,播放着電視機裡狗血的劇集。
主線就是簡簡單單的他愛她,她愛他,她以為他不愛他,而他死活不解釋的腦殘劇情。
蘇俞俞的注意力也并不在這放在現代互聯網得被吐槽區博主出10條視頻來罵的,她因為無聊被迫看了上百次的上世紀産物。
伴随着電視傳來的“我不聽,我不聽……”的台詞,她饒有興緻地欣賞着自己比電視聲音還吵的家人們。
餐桌旁,老媽懷裡正死死抱着一瓶還未拆封的葡萄酒,對自家親弟伸出的手表達着無聲的抗議。
謝奕淩見狀也沒強取,隻淡定地撥弄了下自己耳邊的空氣,“你想留着它也行,隻不過這周規定給你的酒就得拿來澆花了。”
聞言,剛剛還一臉苦大仇深賣可憐的許流铮立馬炸毛:“不是?不帶你這麼玩的!這可是俞寶送我的!你連這都要沒收??!”
不遠處正掄着拳頭追人的陶宛甯也在聽到謝奕淩隐約說出花和酒兩字後也坐不住了,嗷的一嗓子便從房間的另一頭傳來。
“你放過我們家的後院吧,本來就枯,現在被你搞得幾個月就得腌制一次,有重置也不是這麼用的啊喂!”
呃,說實在的。
就以宛甯姐這生龍活虎的模樣,要不是那滿頭的白發與紅眼擱那杵着,是真的很難想象,她曾是位差點跑去跟閻王下棋的重症患者。
……好吧,被她追着打的那位還要更過分些,誰能想到這位每天鬼點子一堆的家夥也曾是位鼎鼎有名的大醫生?
真該讓他曾經的病患看看他這副被追着打的鬼樣子。哦,不對,宛甯姐好像就是他曾經的病患來着……
随着蘇俞俞心中的念叨,戰場那頭,我們四處逃竄的大醫生沈卓也不知是不是幹過的屑事太多,幸運之神都幫不了他,一個腳滑便不慎撞到了謝奕淩珍藏的玩偶櫃上。
‘……沈哥完了。’
果然1v1秒秒變聯合雙打。
見狀的許流铮狗狗祟祟彎腰想先把酒藏起來,便被想找位難兄難弟的沈卓給拽進了戰場,主打一個拉朋友下水,我義不容辭。
暖黃的燈光下,一家子吵吵鬧鬧的,隻不過除了蘇俞俞外,他們都沒有影子。
不過這在外人看起來詭異的一幕,對少女來說,卻是黑夜中唯一的溫暖。
畢竟比起冷清的樹洞,這裡可要熱鬧溫馨得多。
“老妹——救救救救救!!!”
“沈卓你個老硬币,還好意思求救?俞寶!撈一下,撈一下,你媽要寄了——”
少女輕笑着搖了搖頭,在外人面前的冰川模樣此時不見分毫,似是春水漣漪,是隻對家人透露出的柔軟。
從沙發上跳下來,在電視傳出的“既然要追求刺激……”的台詞聲中,歡快地加入了整蠱神卓的陣營裡。
莫名其妙就1v4了的沈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