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自上海搬回老家,并未和老家的朋友同學們打招呼,畢竟也不是什麼值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的喜事,何況她又總閉門不出,懶于交際。
對于盧莞,她不是不想提,而是知道盧莞在醫院裡日班夜班的輪軸轉,一定忙碌得很,若沒什麼重要的事,她總不主動聯系盧莞,隻等盧莞有空了聯系她。
盧莞小時候經常吃住在老白家,認識白家父母的年月比白舟這後生的親兒子還長,在老白院子裡俨然半個親女兒。
收拾完老白的酒,盧莞開始收拾白帆:“你可真行啊!回家一個多月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得虧醫院裡有個同事認出白叔來,人家後來碰到我,跟我提起你來,我才知道你回來了,不是,你給我打個電話能怎麼着?你真氣人!”
白帆恭恭敬敬給她倒了杯水:“你那麼忙,就是老秦打你電話,都不一定打得通,我又沒什麼重要的事…本來打算等你休假,再告訴你。”
老秦在旁支應道:“也不怪帆子,你那電話确實經常打不通。”
盧莞白了一眼老秦:“說得好像你的電話打得通似的?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别說誰啊。”
老秦幫白帆不成,自己也沒落好,趕緊湊到白舟旁邊一起打遊戲去了。
老白給盧莞剝了個蝦蛄:“你别說老秦,他們幹消防的也不容易,兩口子互相體諒…盧莞啊,正好趁熱吃,我今兒特意趕早市買的,新鮮。”
盧莞接過,大剌剌塞進嘴裡嚼起來:“嗯,不錯,白叔,你再給我剝一個呗。”
老秦在邊上也不客氣:“怎麼螃蟹剩這麼多?我也嗦一個。”
陳柏青默默将半盆螃蟹向老秦面前推了推。
盧莞邊吃邊繼續數落白帆:“總之,帆子,你這事辦得不地道啊!你跟誰都可以不說,怎麼能不跟我說呢?不方便打電話,可以發微信留言啊,你這就是借口!你如果早說,我也能早點把小蕊送過來,他奶奶前陣子閃了腰,我正愁沒人幫忙接送孩子呢,這下好了,你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替我看看孩子嘛,真是的!”
白帆随手夾了塊青口貝肉,塞進盧莞嘴裡:“你還真不客氣啊!”
“嗨,你就我這麼一個好朋友,我再跟你客氣,你還不得躲被子裡哭花臉啊?”盧莞囫囵吞下貝肉,捂起臉來,學着白帆小時候的哭腔,“嗚嗚,媽媽,我隻有盧莞一個好朋友,但盧莞有好多好朋友啊,不公平,我再也不跟她做好朋友了,嗚嗚…我再跟盧莞出去玩,我就不姓白…”
也不知道是打赢了手機裡的遊戲,還是什麼,白舟在旁咯咯發笑。
媽媽隔着屋子也聽見院裡的聲音:“哈哈,對,那陣子啊,白帆都跟我姓!我還得謝謝你啊,盧莞。”
白帆窘迫地拍了下白舟的胳膊:“你一定要在院子裡打遊戲嗎?”
白舟賴着不走:“院子裡涼快嘛。”
白帆看看他另一邊的陳柏青,這人有沒有眼力見啊,吃完了還不走?
陳柏青緩緩起身,卻是為了伸手去再拿一隻螃蟹:“呵呵,還沒吃完,呵呵。”
老秦好心幫他又撿了隻大的:“我正覺得一個人吃怪沒勁的,哥們兒一起啊。”
陳柏青陪起老秦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來。
白家院子,俨然成了盧莞的主場。
“我說,帆子,你以後這就回來了,打算怎麼着啊?要不要找個班上?老待在家裡,可不是個事兒啊,人會憋壞的。”
還沒等白帆回話,白舟嘴快:“我姐在外面都上了十多年班了,好不容易回家來,還上什麼班啊!那不找罪受麼,就在家玩兒呗。”
盧莞回頭:“喲!弟弟可以啊,不怕你姐回來,跟你争家産啊。”
白舟:“有啥好争的啊,我的,就是我姐的。”
老白:“嗯,你最好有數,當男人的,要靠自己去掙。”
白帆心中暖融融,但話到嘴邊又覺得肉麻,拍了白舟一下:“你有這甜言蜜語的本事,怎麼沒交個女朋友呢?整天就知道打遊戲!”
白舟:“哎呀,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嘛?你倒先給我找個姐夫呗,秦哥,幫我姐介紹介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