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藏停下，蹙着眉，看着臉有些黑。

艾陽窘迫地握拳抵在嘴上，啃咬着中指的關節，聲音含含糊糊的：“必，必須體檢，不，不體檢不可以。”

“不可以什麼？”趙龍藏拿掉他的手，用手背蹭着他的臉頰。

艾陽側過臉卻很快被扭了過來，被迫對上趙龍藏深沉的視線，“說，不可以什麼！”

“你，你幹嘛突然這樣？，我，我害怕。”

趙龍藏把艾陽的臉扭向一邊，眼皮耷拉下來，聲音變得極為冷淡：“你還會害怕？勾起男人來一點都不害怕，我是你的第幾個？”

“你，你有病吧？明明是你！”窗外的風雨聲小了些，艾陽現在更怕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第幾個！”趙龍藏忽地扣住艾陽的手，居高臨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眼睛卻愈發猩紅。

這時，窗外又傳來一陣炸雷，艾陽吓得緊閉雙眼，忍不住又叫了聲。

看着瑟縮的少年，趙龍藏渾身一陣灼燒般的煩躁，他甚至沒有心力再哄人，隻是粗暴地拉過被子蓋住他，拿過一隻枕頭砸在了他的身上。

側身躺在了一邊，是靠窗的一邊。

落地窗被輕薄的紗簾籠罩着，像一層濃濃的霧，遮在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前飄搖着——也是這樣的雷雨，很大的雷雨，大到把他整個世界都沖垮了······

過了會兒，伸過來一隻顫顫巍巍的手抓在他的手背上晃了晃：“你是第一個。”

“什麼？”趙龍藏蹙了下眉。

“到，到體檢，體檢這一步的，第一個人······”艾陽的聲音悶悶的，斷斷續續，似乎很難以啟齒。

趙龍藏定定地看着被子裡隆起的包，盡管很不願意承認，但滿心的火氣還是莫名間消散了，隻剩下難以言狀的酸澀。

他不自覺地挑了下眉，聲音裡帶了些冰冷的戲谑，“所以呢？”

“别，别走，抱，抱着我好嗎？我，我害怕這樣的天氣。”

“為什麼，我記得你以前······”趙龍藏剛要說，這時候艾陽已經頂開了被子，一雙大眼睛就這麼濕潤地望了過來，裝滿了水，好像下一刻就要滿溢出來。

“求，求你了。”

心軟得猝不及防，趙龍藏有些煩躁地瞪了艾陽一眼，“自己滾過來！”

艾陽抿了抿唇，像條毛毛蟲似的慢慢爬上趙龍藏的腹肌，胸膛，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在他頸窩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躺了下來。

“你，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趙龍藏洩憤似的緊捏住他的辟谷，語氣還是很冷：“沒什麼。”

雷聲還是轟隆隆的，不過小了些，漸漸隐沒在平穩的風雨聲中。

男人的懷裡很熱很踏實，艾陽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想起剛才，似乎有些跌份兒。而且，怎麼就到體檢那一步了，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啊！

此時，男人的手正不客氣地對他的辟谷搓扁揉圓，像是在發洩什麼。他微噘了噘嘴，手指也慢慢從男人的喉結撫上去捏住了他的唇，指尖在他牙齒上輕輕點着，發出哒哒的聲音。

“你剛才為什麼生氣？是不願意做我的狗嗎？”

趙龍藏的臉隐沒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艾陽心裡微微有些忐忑，心想還是算了，過了今晚就一腳把他踹了，他就是過河拆橋也是他兇神惡煞在先。

對，就這麼辦！

下一秒，趙龍藏蓦地捏住他的臉，臉上晃着昏暗的光影，笑得有些詭異，“想訓我？狗要是訓不好的話，可是會狠狠撕咬主人的。”

艾陽趕緊閉上眼睛裝睡，這個男人好可怕啊，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似乎能看穿他的一切。

“還是這麼慫。”趙龍藏聲音悶沉。

“什麼？”艾陽忍不住在心裡問道。這時候，男人卻按下了床頭燈的開關，随即為他拉了下被子，溫熱糙硬的手掌覆在了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