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面的船上，謝棠正在甲闆上看風景，看到我之後便十分興奮：“輕雲，又見面了！這位是——”

“我的五師妹，未婚道侶。”我看了看楚靈鸢，她略微一怔，就微笑着拱手一禮。

“喔——逍遙門掌門親女，排行第五的首席弟子，久仰久仰。”謝棠也還了一禮，就雙眼放光地看着她。

“客氣了，謝師姐。”楚靈鸢笑得很燦爛，而我還在不經意間觀察她，思考她剛才是不是對道侶的說法還不太适應。

謝棠記住了最近仙門論壇上的風雲人物，就轉而拍拍我的肩：“怎麼樣，捆仙繩和鎖魂鍊用得好嗎。”

“……還不錯。”

“你可真行，我以為你和我們換這種法寶，真的是要回去向小師妹複仇，結果複成道侶了。”

“我也……沒想到。”我溫和一笑，心裡祈禱她别想歪，然而事實說明我就不該對謝棠抱有期待。

“看來你對這兩個法寶很滿意啊，捆仙繩搭配鎖魂鍊，想必很有意趣。原來皎若明月的玉清山大師姐在那種時候，也不會很溫柔——”

“胡說什麼！”我整個人都快要抓狂，連忙看看楚靈鸢。她雖然有些尴尬，但神情還透着一種“果然如此，總算見識到了”的了然與歎服。

看來她對合歡宗的人早有準備，此刻沒有過于驚訝。謝棠抱着手臂一臉悠閑，接着說道：“噢，不滿意，那換回來？”

“……不了，煉妖塔就給你們吧。”

“好诶！走走，我請你們吃酒聽曲。”謝棠十分高興，拉着我們前往室内。

楚靈鸢這才驚訝看着我，而我以眼神表示無所謂，我的攻擊性法器太多了，拿煉妖塔換兩個輔助性控制法器很值得。

到了酒樓，隻見裡面都是東海三仙門和合歡宗的人，幾乎座無虛席。在場的人基本都認識我，不過最關注我和小師妹動向的當然還是本門弟子。

謝棠落座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這種場合，回想起了此前類似的場面，于是對楚靈鸢恍然大悟：“對了，我是不是上次在一個拍賣會上見過你。”

“好像是，在吳國的一個什麼閣。”楚靈鸢輕松一笑。

“對！我有點臉盲，之前應該說别來無恙才是。”

“哈哈都可，之前尚沒有機會多說幾句話，我對謝師姐也是仰慕已久。”

“好說，叫名字就行。”謝棠挑眉笑了笑，接着又一臉感慨。

“楚仙友雖然在傳言裡是灑脫肆意的個性，但平日裡待人也是斯斯文文，客氣有禮，還真想不到你會和大師姐相愛相殺那麼多年。”

“我……和她太熟了，就沒那麼規矩。”楚靈鸢瞬間尴尬起來，看了我一眼。

我同樣有些感懷，但想的卻是我和她竟沒怎麼共同出門遊曆過，從前出任務我們都會避免和對方一起。結果她到過哪裡、見過什麼新的人，我都不知道。

為了避免吵起來或者她看我更不順眼，我還真是躲避了她許久……如果不是這次我被字迹所說的未來激得改變策略，決定不論如何也要和她綁定在一起，不知還會膠着多少個年頭。

我正在感傷時，謝棠忽然繼續長歎道：“自此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有樣學樣，捅心上人一劍以求結契照顧對方……”

“不會吧，這樣風險太大。而且我們隻是鬧着玩，都是那把劍太不聽話。”我有些愕然，看了看頓時十分羞愧的楚靈鸢一眼，她顯然已經無地自容。

“也是，雖然切磋時有發生，但遇到上古神器的機會不常有。”謝棠認真點頭。

我沒有答話，開始陷入思索，這種小概率事件應該起不到什麼示範作用吧？頂多大家把我當成情聖，又怎麼會效仿。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做出澄清，于是開口：“我跟她結契，是因為我本就喜歡她，與别的事無關。”

“……”此話一出，謝棠尚沒有太大的反應，楚靈鸢瞳孔顫動，瞬間愕然看着我。

我回以悠閑且挑釁的目光，她眼中流露出欽佩，但也漸漸開始臉紅，于是轉回頭無奈扶額。

“喲，這是怎麼了，表白怎麼都能較勁。”謝棠一臉愕然，認真觀察我們兩個，随即興緻盎然：“還在相殺啊。”

“别閑扯了，好好聽曲。”我有些惱恨，簡直氣得想拍桌子，但為了形象隻好忍住。

楚靈鸢再轉頭看了看我，眼中漾着笑意。我略有些不滿，心想等你知道是真的，看你怎麼保持看戲的心态。

“不錯，你們這種模式，神魂雙修的時候會更有趣更深入，于修行大大有益。我這有本雙修秘法，隻要兩千靈石，就可以讓你們在颠倒沉淪中增進修為，你看看……”

謝棠又開始兜售她的不良典籍，我頓時惱羞成怒，終于拍了拍桌子：“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