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羲大神居然曾經做出因為不想講道，就炸了碧霄宮這種事……這一點天道卻是不用擔心，我可不敢與祂作對。

雖然我們這個世界的生靈因為衆神那一戰，多少也學到了逍遙放肆的精神，但我還不敢反骨到如此程度。

“天道大人果然算無遺策……”重羲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惶恐。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雖然是洪荒天道，但是誕生于混沌之中。所以混沌空間與我親善，我要探知這裡的信息并不難。”天道悠然說道。

“天啊，混沌時期的時間完全漫無邊際，那您……活了數十億個元會嗎？”

“沒有，我是在此間天地即将開辟的時候誕生的。就算生得比較晚，混沌也是我的故土，你就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了。”

天道在說話時，旁觀的我同樣肅然起敬，原來先有天道後有天。那祂豈不是更加強大，既擁有整個洪荒的力量，又能與混沌遙相呼應。

“是……小神隻是覺得，講授道法的大功德，自然屬于天道大人。您要不要親自去講？”重羲膽怯着試探道。

“不去，你去講吧，尊敬的道祖。”

“……”

天道很快把重羲拉回原來的星域，而後也打了個響指。碧霄宮馬上重新聳立，一如往常般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不愧是天道，被混沌真氣擊碎的宮殿，居然還能複原……”重羲讪讪說着，心裡想必更加害怕。天道笑而不語，然後就消失無蹤。

而我看完這一段曆史，同樣頗為感歎。天道脾氣不錯，重羲大神因為不想講道不惜炸了自己的道場，還騙祂說是意外，祂也沒有過于苛責。

不對，天道把重羲的道場降到九重天了，從此不在混沌空間。這應該算是一種警告，不過重羲本來就不想當至高無上的存在，可能不會把它當回事。

難怪最後重羲大神沒有在自己的道場講道，而是在天道宮，碧霄宮居然在主人手中經曆過一劫……

我在思索時，畫面忽然一轉，我瞬間置身于另一處宮殿中。

這裡看起來更加巍峨莊嚴，大殿内放置了九個蒲團，重羲仙尊很快在上首坐下。難道，她要開始講道了，這裡是天道宮？

“讓他們進來吧。”重羲對一旁的小道童說着，于是寬敞的大殿内很快站了數百神祇，殿外更有千餘之衆。

但坐在蒲團上的卻隻有寥寥數個神祇，很快重羲的聲音便帶着天道之力，遠遠傳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即為變數。萬事萬物周密運行之時，留一線生機，衆生才可在定數之中尋求變數，超脫于命運。”

“下面，我将秉承天道之意，在此講道一千年，言明此間世界的基本規律。爾等可靜心聆聽，獲取成聖機緣。”

“是，道祖。”衆神紛紛言道。

“無需叫我道祖，我隻是為天道代言。天道大人不願露面，我才能忝居此位。”

“是，仙尊。”

重羲略笑了笑，周身仙力充沛，帶着強大的威壓。因此她雖然說得謙虛，任何人都不能小觑，很快她便接着講道。

“此間世界有兩種證道方式：其一，以力證道。通過不斷修行強大己身，最終修為達到極高的境界，可破碎虛空，以身合道。”

“其二，以靈證道，也稱為以心悟道。當法力尚可時，若能做到破除我執，無有雜念，心中澄澈光明，自然可以與大道遙相呼應，并獲得天道認可。”

“屆時，天道亦會賦予生靈可以撕裂虛空，往來大千世界的力量……”

重羲開始講述時間、空間、混沌、生死、命運等法則，除了上古神祇，我也聽得津津有味。

上古諸神都是法相莊嚴，仙力磅礴，我一個後世的小修士根本窺探不出他們的容顔。當然，也可能因為這隻是天道輪盤帶我置身于回憶中。

然而，當我昏昏沉沉，不知道聽了多久之後，重羲大神忽然擡起頭。

“何人偷聽？”

正聽得入迷的我被這句話吓了一跳，她說的不會是我吧，難道我真的跨越了時間？

天道輪盤，你要害死我了，把我帶去重羲仙尊講道的地方幹什麼……我該不會回不去了吧！

我在痛心疾首時，眼前忽然光芒一閃，場景再次開始變幻。接着我一陣眩暈，好似從九天之上掉落，又好像穿越了無盡時空。

随着意識回到己身，我蓦然睜眼，這裡是……不知多少萬年後，碧霄宮的練功室。

原本我是在上午時分入靜，現在日光已經西斜，看來我着實在幻境中耽誤了不少時間。

不過，重羲大神講道整整一千年，在仙音袅袅中，時間本就過得很快。而我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在那裡耽誤了多久，隔了數個時辰再回來已經不錯了。

倘若是跨越時間，天道輪盤可以讓我回到原來的時間位點，那麼在過去耽擱再久，現世也隻會是一瞬。所以我剛剛，可能隻是做了一場夢。

我默默感歎着，想要取出天道輪盤，與天道對話，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動靜。

楚靈鸢走了進來，臉色無比平靜，但當看着我時，這種平靜的感覺終于碎裂。她眼中閃過掙紮和其他複雜意味，這種神色讓我莫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