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道：“這是自人類分化以來從未有過的奇迹，我們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他。人類曆史上第一個赤手空拳打倒畸形種的戰士出現前，我們也從未想過呼風喚雨的能力會掌握在人類手裡！”
“能影響畸形種，那是不是也能影響人類。”最前方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指揮官憾天仿佛隻是好奇才提問。
如果是一般人，在不斷被質疑自己能力後，可能就會因心急證明自己而承認這一點。
特别是秦懷川，因為來曆不明他甚至差點被趕出去，更需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來獲得基地的庇佑。
讓人無從遁形的燈光下，秦懷川坐在輪椅上，頭上還纏着一圈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又脆弱又無助。
然而他隻是搖頭輕聲道：“我沒有試過。”
“那就是說有可能做到了，那個哨兵的突然狂化不會是你做的吧。”憾天輕飄飄的一句，卻仿佛一記重錘！
還沒有來得及應對，秦懷川的肩頭猛地落下一道重壓！仿佛背上了一個看不見的巨大包袱，而且它還在不斷變重，不過幾秒，秦懷川的骨頭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沒想到憾天會突然發難，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仿佛之前的和風細雨都是錯覺！
“我沒有。”秦懷川死死抓住輪椅的把手，強撐着不要倒下，可是那恐怕的力量依舊在不斷加碼，他被迫朝前方彎下腰。
他咬着牙擡起頭，就看見坐在最前方位置的那個男人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施加給秦懷川的恐怖重壓，不是他所為。
太痛苦了，十幾秒的時間仿佛過去了一輩子這麼長，頃刻間便痛的他汗如雨下。而隻要秦懷川放出精神觸角，給與對方強烈的刺激，就能終止這場酷刑，從中解脫。
可是不可以！
秦懷川知道，這是一次簡單的測試，隻要他敢動手，對方就能讓他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然而沒有人知道，憾天是不是真的打算就這樣弄死他！作為一名基地指揮官，憾天被人稱作“獨裁者”，隻要他想，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向導科主任猛地站起來大喊：“指揮官！”卻被超感科主任拉下去捂住了嘴巴。
看着超感科主任近乎是警告的眼神，向導科主任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指揮官不喜歡别人忤逆他，到時候别說救人，連他都要受折磨！
這時，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啪嗒”聲，秦懷川的手臂因為支撐不住，居然就這樣硬生生骨折了！他頓時從輪椅上跌落下來，重壓随之碾在他頭上，隻是輕了許多。
這時憾天說話了，語氣近乎是溫和，“不動手嗎？還是說你做不到？”
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與卑微，帶着可有可無的挑釁，讓人覺得被輕視與瞧不起。
他們兩個，一個高高在上，舒适的坐着，一個俯首趴地，痛苦的掙紮。稍微有點血性的男人，此時絕對會惱怒的釋放他所能做到的攻擊。
然而那個趴在地上的向導就這麼從下往上地看着他，所有人都能聽到他氣喘籲籲，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一副準備引頸受戮的模樣，“你要是想屈打成招，就直接弄死我吧！”
他不要命了嗎！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憾天嘴角一勾，将架着的腿放了下來。
緊接着，秦懷川那邊便爆發出痛苦的悶哼！他在地上不斷蜷縮顫抖，最後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現場一片寂靜，直到指揮官麾下的調查員上前去檢查，示意秦懷川還活着，衆人才松了一口氣。
即便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可那終究是一條人命，而且對方也沒有做錯什麼，如果就這樣死了，也讓人于心不忍。
至于秦懷川能讓哨兵狂化，他們是不相信的。畸形種和人類千差萬别，在他們心裡就像是讓開遙控汽車的人去開戰鬥飛艇。
相比之下，能感應到畸形種，才是更為重要的能力！
憾天站了起來，隻交代了一句，“等他恢複過來後立刻上報給我，我要親自看看他怎麼感知畸形種。”接着便和自己的親信率先離開了。
其他的四位将軍也緊接着離開了，隻有章清旭将軍在最後交代道：“好好照顧那位向導。”
聽着他們遠去的腳步聲，秦懷川躺在地上依舊一動不動。
其實他并沒有暈過去，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僞裝成一副昏死的假象。隻有這樣才能完全打消指揮官的懷疑。
在瀕死狀态下，人會控制不住做出強烈的求生動作，而直到他昏死，都沒能影響在場的任何人，說明他确實沒有這個能力，這比任何的數據和報告，都要讓人信服。
他不相信指揮官會無憑無據的殺了他，感知畸形種意義太過重大，他死了将會引起巨大的麻煩。如果他沒有感應畸形種的能力，憾天大概率會殺了他永絕後患。可是他不僅有，還有人證。
向導科主任第一個跑過來，摸了摸他的脖子和呼吸，又趕緊聽了他的心跳，慌忙叫人把他擡起送回病房。
秦懷川閉着眼睛，保持着昏厥的樣子，心中默默道，對不起了主任。
一劑針藥打進來，秦懷川感覺被自己壓下去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快速跳動起來，于是他假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正對上向導科主任急得滿頭大汗的臉，“你小子是越來越大膽了！”
秦懷川露出疲憊的神情，使得向導科主任不忍心再罵，抓緊時間把他送進治療儀。
幸好檢查發現秦懷川并沒有大礙，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隻是斷了的手骨和舊傷，需要好好養一段時間了。
畢竟剛剛指揮官是真的起了殺心。作為基地的老人，他非常清楚憾天看似好好說話實則心狠手辣的性情。
幸好秦懷川讓他看到了利用價值，否則恐怕不會有這場試探，秦懷川會被直接默默處決，畢竟他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向導，隻要說他回家去了，基地裡又有誰會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