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他已經見識過憾天的手段,能夠實現無接觸式的瞬間擊殺,絕對是頂尖的S級哨兵!
如果要動手,他最好一擊反殺,不然憾天絕不會讓他活過一息的時間!就憑他那無影無蹤的異能,絕對能讓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他隻有抓住精神連接的時刻,切斷憾天腦幹和心髒的神經反應,讓他直接心髒驟停,才能阻止他發動異能。
可是他能做到嗎?秦懷川心裡打鼓。一直以來這隻是他的設想,從來沒有真正實施過。
雖然他能夠在鍊接到對方精神世界後,共頻對方的精神波動,從而影響對方腦部的生物刺激。理論上,他可以通過改變憾天腦幹延髓部分的生物刺激,來調控他的心跳、呼吸等,如果“毀壞這部分,憾天的呼吸中樞受損,那他就能呼吸驟停甚至可以死亡。
可是他并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靠精神力影響如此重要的神經活動,畢竟人體本身是有強大的自我保護意識的,遇到生存危機時很可能會爆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從而擺脫他的影響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而且不說他是否能夠在精神鍊接後準确找到腦幹延髓部分的精神反應,他甚至不能保證自己能在憾天毫無察覺的時候完成這些。畢竟對方曾經懷疑過他能影響人類的精神活動,難保他不會有所準備。這一次邪教徒的埋伏他恐怕也是早有預料,所以才會把他帶出來,目的就是把他“合理”消滅。
面對心思深重又實力強大的憾天,他隻有兩成的把握……
然而憾天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他拿出一隻信号彈,紅色的煙霧直上雲霄,在一片荒漠中無比明顯。
或許,為了不落人口舌,他是不會親自動手弄死他的,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把他從基地帶出來……
思及至此,秦懷川便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發現,“有兩個人,他們躲在地底逃走了。”
他會突然開口說這些,除了不想讓那些怪物逃掉,其實也是想轉移憾天的注意力,讓他别想着弄死他。
憾天眉頭一皺,那種冰冷鋒利的眼神又出來了,他用從上至下的目光看着秦懷川。
秦懷川不知道他是懷疑還是其實壓根就不信,隻能主動開口解釋道:“我能感應出他們的精神波動。”
接着他往那兩人躲藏的方向一指,“就在那邊。”
然而憾天并沒有動,散去的風沙打着卷在平靜的沙面上滾過,很明顯,他并不相信秦懷川的話,甚至可能懷疑這是秦懷川調虎離山的詭計。
見狀,秦懷川便不再說話,因為他看到遠處出現了浩浩蕩蕩的車隊,速度之快,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早有準備。
在車隊靠近時,能夠看到車身上還有激烈戰鬥過的痕迹,看來周邊還埋伏了不少敵人。秦懷川甚至看見了幾個被俘虜的怪物,無一不是長得奇形怪狀。
為首的士官飛快的下車,高大的身軀微彎,低着頭向憾天彙報,“報告長官,不肯透露實情的盡數伏誅,隻留下這幾個小頭目,屬下看他們知道的事情比較多,就抓回來了。”
憾天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将已經濕透的外套脫了下來,一旁的随從連忙捧上一件嶄新的軍服,他接過來套上,一邊扣好袖口,一邊吩咐道:“康瑟,去把那個開車的叛徒找出來,死了就算了,還有一口氣就提回去,嚴刑拷問,務必讓他把知道的事情都給我吐出來。”
“是!”那名叫康瑟的士官很快便找到被壓在翻倒的戰車底下的通訊員松山,發現這個叛徒雖然已經變成一條血肉模糊的人棍,但是還留着一口氣。
他把他提起來扔到車上,打了一針特效藥吊着他的命,至于這種特效藥會對人體造成極大的傷害,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了。反正回到基地,等待這個叛徒的就是極刑逼問,榨幹所有信息以後吊死示衆。
接着他便回到憾天身邊侯命,和其他人一起護送他上車。
“等人都撤退完了,把這片地方炸了,寸草不留。”沒想到憾天即便不信也絕不放過,直接對整片地區轟炸,勢必杜絕一切可能。
“是!”作為親随,康瑟沒有任何疑問,立刻轉身安排。
然而秦懷川卻皺緊了眉頭,不說那兩個人躲在地底,普通炸藥很難傷到他們,而且他們還能在地底自由行動,哪怕是大面積的轟炸,把這片地區的土都掀翻,他們也能藏到更深更遠的地方,這讓秦懷川不由想起在度假村遇到的畸形種。
眼看着憾天在衆人的簇擁下即将走上車,秦懷川的心裡非常糾結要不要再提。
一方面,他不想在明知對方對他有殺意的時候去觸他黴頭,畢竟敵人的存活代表憾天的失察,保不準憾天一不高興就以他擾亂軍心為借口弄死;但是另一方面他卻深知,這樣強大的敵人如果不斬草除根,他們又有了和憾天的作戰經驗,以後未必不能變得更加強大再反殺回來,更何況這種邪教最擅長荼毒人心,放走一個人,就是在為他們留下一份有生力量。
秦懷川還在蛇嘴想辦法出來的時候,意外聽到了那些所謂的神的信徒蠱惑人心的發言。
他這才知道在如今畸形種橫行、人類艱苦抗争的時候,居然還有這樣的邪教,把人類文明踐踏在腳下的畸形種當作神使。
而基地嚴苛的身份調查、憾天這些高層對他深深的提防……一切都有了解釋。恐怕在大家齊心協力消滅畸形種時,後背沒少承受來自這些人類同胞的傷害。誰能想到同為人類,飽受畸形種的摧殘,居然還有人奉其為神使,轉投陣營,簡直就是人類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