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擠在這裡偷懶,趕緊回去工作,西區那邊今天送來的廢料可不少,沒有提煉完可是要加班的。”主任毫不在意秦懷川的威脅,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離開。
見狀,士林連忙拉着秦懷川走了。
秦懷川看着窩在辦公椅上的胖子消失在門後,他原本隻想在基地安靜的活下去,可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争不搶就會被人踩在腳下。所以那些哨兵才敢肆無忌憚的調戲他,就連異能都沒有的普通人,也能利用小小的權柄欺辱他。
這裡已經不再是他曾經那個和平安穩的世界,人權隻是上層安慰下層的借口。
作為小組長的士林已經四十歲了,早就過了年輕氣盛的年紀,他隻看了一眼秦懷川,就知道他肯定是氣不過。可是氣不過又有什麼用呢,他十幾歲出來工作的時候,也曾因為被工頭說了幾句而大鬧一場,可是換來的是所有人的不理解以及被封殺,試過好幾年找不到工作後,他學會了沉默和妥協。
他看着秦懷川倔強的眉眼,裡面是蓬勃的生命力,一股不懼怕風霜雨雪的氣概,讓他仿佛看到曾經那個不服輸的自己。他心裡,是真的很喜歡這樣的年輕人,正直、不怕苦,出了事也會站出來擋在他面前。所以即便對方是階級不同的向導,他也依舊把對方當成了自己人。
他拉着秦懷川回到車間,不少相熟的人都湊了過來,打探發生了什麼。士林便說:“沒什麼,就是倉庫那邊為難人,懷川便找了認識的哨兵幫我們領物資,結果惹火了倉庫那邊的人,告狀到主任那裡,把我們倆罵了一頓。”
他說話很有技巧,成功惹火了一衆人。
“他媽的這算什麼事!咱們領自己的東西,憑什麼為難人!”
“就是故意的,一群雙标狗!上回見着我也是一副吊樣,轉頭對哨兵就恨不得跪舔!”
“呵,一個的管理員也恨不得把眼睛長到天上,哪裡還能看得見咱們。”
“靠,這日子也太憋屈了,什麼人都能踩咱們一腳。”
“唉,誰叫人家手裡有權呢,大家都是普通人,但是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這堆廢料的差别都大!”
“算了,能怎麼辦呢,現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像我們這種沒權沒勢的普通人能有口飯吃都不錯了。”
士林:“别說我們這些普通人了,懷川還是向導呢,不也被整了一頓。”
衆人聞言都驚訝地看向秦懷川,“什麼?你是向導?”
待秦懷川點點頭,衆人又是面面相觑,“不是吧,你一個向導怎麼會來我們這裡?”向導不是應該在潔白明亮的辦公室坐着嗎?
士林一笑,“懷川可不是那種人,他還說怕大家知道他是向導以後疏遠他呢。”
“什麼話啊。”大家都笑了,聯想到過去這段時間,秦懷川跟他們一樣幹到汗流浃背,尚未提起的戒備心輕輕放下了。
秦懷川看了一眼士林,他知道他這是在擔心,積壓在衆人心裡的階級仇恨會傾洩到他身上,于是便主動提到,“我是因為和哨兵鬥毆被罰過來的,所以連工資都沒有。”
衆人這才想起,确實是聽說他做這麼久,一分錢都拿不到。接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和哨兵打架這件事了,正想再問,卻被士林打斷了,“行了,有什麼以後再說吧,主任說今天西區又送來一大批的廢料要處理,做不完得加班呢。”
衆人立刻怨聲載道,臨走前,不知道是誰來了一句,“早晚把這個主任踢走。”引來不少人的贊同。
今天這個事情過後,秦懷川意外的和衆人打成了一片,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向導,很多人甚至有點興奮。
下了班,他們甚至邀請秦懷川去了地下賭場,這可是嚴重違反軍紀的。
其中一個男人神秘地壓低聲音,“這兒有人帶才能進,你可别把我賣了啊。”
秦懷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們。
所謂地下賭場,其實是一個廢棄的加工車間,這裡原本是原來生産G7型戰車的,因為第十基地那邊研發出了性能更好的車型,第八基地這邊的産品線便被抛棄了。一般來說這樣的車間會被改造用于其他生産,但是有人用了點手段把它留了下來,開起了賭場。後來因為容納了基地上千名普通人,上面也不好直接取締,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為了防止有人鬧事捅到高層那邊,這個地方便有人專門把守,利用地形改成活動門,熟人進賭場的門,生人進去,便會被送到旁邊的機械料間。
走進裡面,頓時洶湧的吵鬧聲便撲面而來,高大寬闊的車間被鐵質隔闆分為上下三層,透過網狀結構的通道,能看到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各種牌桌旁圍滿了咆哮高喊的人,這裡居然還有酒吧、擂台、遊戲機等等,在一個角落還有類似于虛拟飛行器的機器,今晚大部分人都圍在那裡,口哨聲、尖叫聲不停。
見秦懷川對那邊很感興趣的樣子,帶他進來的人便拉着他走了過去,一邊激動地說道:“這可是軍部退下來的探索号模拟艙,據說上屆銀翼争霸賽的冠軍就是用它訓練的。”
秦懷川好奇道:“什麼是銀翼争霸賽?”
那人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懷川,“哇,不是吧,這你都不知道?”
另一個招呼秦懷川來這裡的人更是表情誇張,“拜托這可是聯邦最大型的比賽,全人類都期待的盛事,你居然不知道?”
“操控滑翔翼穿過未經探索的領域,在未知畸形種的攻擊下生還并最先到達終點的冠軍,聯邦授予少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