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哨所位于地勢較高的懸崖、山頂等地方，居高臨下俯瞰一切，方便駐守的哨兵能及時發現來襲的畸形種，為後方基地提供可靠消息。

這裡條件艱苦，要靠基地定期運送物資。而且因為地理條件的原因，哨所無法承受大規模的畸形種侵襲，一旦遇到圍攻，駐守的哨兵就必須趕緊撤離，否則就會被撲上來的畸形種吞沒。

而秦懷川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為其中一間哨所運送物資。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研究所的五名工作人員以及負責護送他們的十五名哨兵，據他們所說，是哨所那邊成功捕捉到一隻狂獸類畸形種，他們要過去采集數據。

而五名研究人員中，隻有一名叫雪蕪的向導，其他四名都是普通人。

這名叫雪蕪的向導皮膚白皙無暇，當她一出現，好像世界都亮了。她周身散發着淡雅知性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整車的人好像都認識她，連道霆也會主動點頭朝她示意。

當她轉過笑臉來和秦懷川主動打招呼時，他終于想起這張臉在哪裡見過。幾個月前他分化後，在被拉去獻血的路上遇到了她。當時道霆昏迷，而雪蕪作為S級的向導，想要再次獻血提取向導信息素給道霆，卻被她朋友阻止了。

她還主動關心：“道霆，你最近有沒有好點？”

聞言一旁的鸫歌表情暧昧，朝天鵆擠眉弄眼，可是天鵆卻沒有理他，仿佛八卦雷達故障了。

讓秦懷川有些意外的是，道霆居然也會溫柔禮貌的回話，雖然那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可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出他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勢收斂了一點，“好多了，謝謝。”

撒謊。

沒有誰比秦懷川更清楚道霆現在的狀态，但他卻沒有出聲。

秦懷川側頭看向窗外。

他們此時已經離基地有一段距離，離開被戰火焚毀的土地，路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綠植，遠處還有些許殘破的樓房，他們行駛的路旁應該還有一條大河，但是從他的位置看去，隻能看到藤曼和樹叢中偶爾露出的河道護欄。

“你在看什麼？”坐在他旁邊的狼擎湊了過來，熱乎乎的腦袋擠在他的臉龐。

秦懷川推開那顆紮人的刺猬頭，“不是說不要靠我這麼近嗎。”自從那天晚上為他做過精神疏導後，也不知道狼擎到底是為什麼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有機會就湊過來。秦懷川沒有關系很好的哥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這樣動不動就勾肩搭背。

雖然他沒有忘記對方曾經試圖強來，但對方後來也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而且狼擎看起來也是一個性格強硬的糙漢。大概之前是哨兵特殊的欲望期，《命定之人》裡有談到過，對于哨兵來說，疏導能力越強的向導越有緻命的吸引力，導緻他們有時候會控制不住，産生強烈的欲望。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秦懷川：“冒着生命危險來做白工是什麼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你作為向導，出城做任務不是能領到一筆額外的補貼嗎？”狼擎還以為秦懷川在敷衍他。

“我連居民身份都沒有，哪裡來的賬戶領補貼。”

一旁的雪蕪聞言，詫異道：“怎麼會？那你豈不是什麼補助都沒有？”

見秦懷川搖搖頭，雪蕪安慰道：“應該是有什麼原因耽誤了，沒事，我來幫你，我家裡人在向導中心工作。”

秦懷川剛想道謝，車子卻猛地停下，他身子一歪。

接着他便透過玻璃看到前面那輛車裡張開一道防護罩，把他們這三輛車都圈進保護範圍，下一秒白光閃過，有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砸了過來，卻被擋在了外面。然而那攻擊卻并沒有就此結束，反而像是一個開始的信号。如雨點般傾瀉的攻擊接踵而至，很快完全覆蓋了保護罩，照這個攻勢下去，保護罩堅持不了多久！

“怎麼回事！”雪蕪擔憂地看向窗外，她的朋友們還在前面那輛車。

道霆：“有人偷襲。”

接着他讓車裡的哨兵立刻下車，他們要在保護罩還沒有被撕裂前進行有效反擊。

他們叮囑雪蕪和秦懷川留在車裡，不要輕易下車。作為沒有作戰能力的向導，一旦異能直接攻擊他們，他們必死無疑。而戰車至少由特殊金屬打造，外面是含有畸形種成分的塗層，能抵擋一陣攻擊。

外面響起尖銳的轟擊聲，一大群畸形種就在這時跨過了八百米的範圍，走進了秦懷川的感知範圍内。

不對，畸形種怎麼會隔這麼遠就發起攻擊？就在秦懷川感到哪裡不是很對勁時，外面的戰鬥聲突然小了很多。

道霆他們臨走時把擋闆升起，防止亂飛的異能擊碎脆弱的玻璃誤傷裡面的兩人，這也使他們無法從車窗觀察外面的情況。

然後他就感知到哨兵們紛紛陷入癫狂狀态，一個接着一個精神變得紊亂！

怎麼回事！

秦懷川想起之前看過的教學視頻，這種車型有車外監控，可以360度查看車身周圍情況。于是他按照記憶裡看過的手冊，小心翼翼的打開監控。

隻見外面一片狼藉，被消滅的畸形種屍體堆的到處都是。原本互相配合哨兵們不知道什麼原因，有的人放下武器神魂颠倒地朝林中走去，有的人失去理智不分敵我地瘋狂攻擊……

這時一個雙手垂地的畸形種周身閃電，直接把靠近它的一名哨兵電死了，接着它的胸前還裂開一道深淵巨口，将那名已經死去的哨兵咬成了前後兩截。

眼睛如燈泡般腫大的畸形種射出兩道雷射光，擊穿了一名胡亂發動異能的哨兵，高溫灼燒了她的傷口，使得鮮血留在了屍體裡，然而那個畸形種下一秒就伸出無數觸須把死去的哨兵綁到自己目前，然後像吃一個鮮嫩多汁的肉包，一口一口咬的血漿狂噴。

……

一旁的雪蕪也看到了監控裡的情景，她震驚地捂住了嘴巴，瞪大的眼睛裡流出了痛苦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