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霆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眼神裡還帶着一絲茫然。
“啧”秦懷川有一種強迫了清白人的羞恥感,到底是要他怎樣!
“過來!”秦懷川不耐煩地示意道霆。
而道霆竟真的懵懵懂懂地走了過來,他的臉上還有尚未褪去的青色血管,走近了,才看到他的一隻眼睛裡還殘留着一些黑紋。其實秦懷川知道,道霆的眼睛通常看起來都是灰藍色的,而那是他的精神狀态太差導緻的。每次他為他疏導過後,他的眼睛就會變得又清澈又明亮,顯現出晴空般的藍色。
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那就做到底。
秦懷川扯住他的衣領,再次靠近,這時道霆又下意識反抗了,僵直了身體不願意靠近。
稍微有點意識就想要離他遠點是吧?
秦懷川一巴掌拍在他的腦後,然後摁住他的後腦勺強行讓他低下頭,要不是考慮到道霆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緻的神志不清,他肯定得狠狠給他一拳,不知好歹的家夥!
過了一會,雪蕪也結束了精神疏導,可是她反常的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看道霆怎麼樣了,直到地上的哨兵漸漸蘇醒,她都不敢轉過頭,她害怕回過頭看到他們在一起。
雖然她知道那是疏導,是迫不得已的行為,說明不了什麼,可是她還是沒辦法冷靜地接受這一切。
在看到懷川踮起腳的那一瞬間,她恨自己的懦弱,懦弱到沒辦法抵擋心中的恐懼,哪怕無數次在心裡勸說自己要相信他,可是随着為道霆獻出去的血越來越多,她也就越來越恐懼,害怕道霆失控,明明自己是心甘情願為他獻的血,卻成了她害怕的原因,這讓她在愛他的那一刻,産生了深深的羞愧。
“呃,怎麼回事?”那名哨兵爬起身來,捂着還殘存着痛楚的頭,有些記不清發生了什麼。
這時清醒過來的道霆走了過來,并和他解釋了一切。
而聽到道霆的聲音,雪蕪知道他恢複過來了,便壓下心底的情緒,轉過身,眼睛卻控制不住地看向他紅潤的嘴唇,心底一片黯然。
秦懷川則靠坐在一棵大樹底下,正在閉目養神,顯然他們早她一步結束了。
明明是向導和哨兵之間心照不宣的行為,可是她還是敏銳的察覺他們之間特别的氣氛。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失去意識,道霆也會拒絕他的疏導,他并沒有什麼特别的。
四個人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怎麼辦,除去地上的八具殘缺的屍體,還有十個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跑進了林子裡,連雷狼小隊的其他四個人也都消失了,他們必須進去找人。
可是這邊車裡還有四名普通人,帶上他們肯定是不合适的,林子裡還不知道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在等着他們。但是也不能把他們就這樣留在這裡,畢竟畸形種不知道會不會折返回來,而他們毫無反手之力,留他們在這裡就是讓他們等死。
可是擁有作戰能力的哨兵卻隻有兩個,他們人手嚴重不足。雪蕪提出去前面的哨所求救,秦懷川卻不贊同,他們這邊的動靜這麼大,那邊都沒有人過來查看,哨所很有可能已經淪陷了!那名哨兵和道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經過短暫的商議,最後決定,由那名哨兵負責保護雪蕪,和那四名普通人一起呆在原地見機行事。秦懷川和道霆則負責去深入林中,探查失蹤的十名哨兵。
“事不宜遲,走!”
接着道霆便身先士卒走進森林,秦懷川緊跟其後。
林子裡特别安靜,連一點鳥叫和蟲鳴都聽不到。這裡雖然長滿了樹和藤曼,但是可能是因為品種問題,樹冠并不是特别茂盛,陽光還是能從樹頂灑下來,到處都是朦朦胧胧的。
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枯黃的樹枝,以免發出聲響,吸引來什麼可怕的東西。
秦懷川抽出第二根藥劑,正要往脖子上紮,道霆卻抓住了他的手。然而秦懷川定定地回望他,手中卻不斷加力,他知道這個藥水是有副作用的,可是現在戰友生死不明,他必須充分發揮他的能力把他們找出來,而以他現在的狀态,沒有藥劑是撐不下去的。
也許是相通了這點,道霆不得不慢慢放開手,眼睜睜看着秦懷川往脖子裡打進那管藍色的藥劑。
這一次雖然再度頭腦清醒起來,可是後腦勺卻隐隐作痛,顯然他的精神已經陷入極度疲憊,他們必須速戰速決了。
秦懷川一邊展開感知領域,一邊思考着。
如此詭異的情況,到底是什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二十名哨兵喪失理智?秦懷川猜測應該是用迷藥、催眠一類的方法,隻有讓這些哨兵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幻覺,那十個哨兵才會心甘情願的離開他們。如果是用更為強硬的手段,無論如何都會引來哨兵們劇烈的反擊,那躲在車裡的他們不可能毫無察覺。
可是什麼樣的迷藥能放倒他們,連警覺的道霆都沒有反應過來?吃的不可能,現場也沒有針管遺留,最有可能的就是氣體。但是車上的循環系統并沒有關閉,如果是氣體型迷藥,他們兩個向導以及那邊的四個普通人又為什麼沒事?
而如果是催眠術,雖然不排除有人可能會有這種異能,可是二十名哨兵必定是依靠着掩體進行反擊的,他們站立的方向錯落不同,不可能同一時間内接受到同樣的催眠,而隻要有一人出現奇怪的舉動,其他人一定會有所警覺,勢必不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中招。
還是說,有人和他一樣,擁有精神鍊接的能力?
秦懷川表情凝重。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