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不管你是誰,信我一句,别去。”
那天晚上,壽長生追出去攔住他。宋華瀾明顯是被他吓了一跳,他身側的護衛兵都十分警惕,見他竟敢阻攔欽差大駕,皆都目露兇光。
當時四周都是人,明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壽長生便假意發酒瘋的攬上他的肩頭,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如果我們之前見過,請借一步說話。”
“壽公子,你這是……”
宋華瀾見他神色不似玩笑。
猶豫片刻,便随他勾肩搭背的去了。
待來到一個隐蔽處。
二人立即互相一推。
宋華瀾:“有話說,有屁放!”
壽長生上下打量着他:“麻臉仔,對嗎?”
一聽這個,那宋華瀾臉色瞬間變了:“竟敢與本欽差這麼說話,你找死?”
壽長生笑笑:“大人您才是找死呢,若是不想死,今晚就老老實實與我待着,哪都不要去。”
宋華瀾:“你又發酒瘋說什麼狗屁話?你算什麼東西,還敢來命令我?我跟你什麼關系,還跟你一晚上待着,你讓我跟你待着做什麼?”
壽長生:“什麼做什麼?以前你跟着少爺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呗,本少爺帶你玩,虧不了你的~”
宋華瀾大怒:“壽長生!你竟敢對欽差大員不敬,我要上報天聽,把你抄家問斬!”
壽長生卻全無懼色,反而挑釁道:“好啊,你有本事去上報啊,就我們這個窮山惡水三不管的山旮旯,你先能全須全腦的出去再說吧!”
宋華瀾:“本官有精兵護衛,既然來了,就一定能出去,不勞你費心!”
壽長生:“可兵再精,也敵不住領頭瞎指揮。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道理你不懂?别看這些地頭蛇對你恭恭敬敬畏畏縮縮,你當他們真的怕你嗎?”
“哼,真沒想到啊~”
一聽這話,宋華瀾卻似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笑了:“原來如此啊,我說你今天為何突然來多管閑事。原來,壽大公子也是他們請來的說客啊~你和你爹,呵,還真是個頂個稱職的狗腿子!”
壽長生一臉無所謂:“随你怎麼說,但你如果真的想查出些什麼,就聽我一句勸,不要急。”
宋華瀾一愣:“你說什麼?”
壽長生盯着他,壓聲道:“提刑大人如此英明,怎會不知?有些東西你看不到、找不到、查不到,就是因為你太急。太急,隻會打草驚蛇。”
宋華瀾:“你的意思是……”
壽長生:“唱戲嘛,你一直唱紅臉,豈不無趣?整天急頭赤臉的與他們硬碰硬,何必呢?”
宋華瀾:“那依壽公子之見……”
壽長生:“時不時的,咱也可以唱唱白臉嘛~”
【9】
這大白臉,壽長生也不知道自己要與他唱到什麼時候,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急。
壽長生:“這才三天,忍忍吧。”
宋華瀾:“可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你等得起,我等不起。皇命在身,我不能在此地耽誤太久,要不然回去無法交代。”
壽長生:“放心,等時機成熟,我自會安排。”
宋華瀾:“我需要看到靈州的真實情況。”
壽長生:“明白。隻是我有一點不能理解,既然你此行是打算看到這個地方真實的情況,你當初為何不微服私訪呢?非要擺擺你的官架子,浩浩蕩蕩榮歸故裡,給誰看?給我看?”
“啊呸!”
宋華瀾直接一口酒噴他臉上:“你小子得意什麼?你誰啊,我給你看?你現在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屁!而且是早就放出去的一個屁!”
壽長生一臉嫌惡的将臉上的酒擦幹:“是是是,我就是個屁,也好過你,回來驚天動地放個屁!”
宋華瀾:“你懂什麼?你以為我沒這麼做嗎?其實早在你回靈州之前,我就已經到了。”
壽長生:“什麼?”
宋華瀾:“我在靈州微服私訪,足有一個多禮拜。然而除了南部,我發現北部守兵衆多,城關把守嚴格,若想悄無聲息過去走一走看一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硬闖,也隻會暴露身份。”
“你……”
壽長生聽這話音,忽然想到了什麼:“宋華瀾,該不會……當時在百戲擂台模仿一炷香的那個奇奇怪怪的蒙面人,就是你吧?”
宋華瀾:“誰模仿他了?我微服私訪來你們靈州,不喬裝打扮一下行嗎?”
壽長生:“還真是你!”
宋華瀾點點頭。
壽長生:“那百老闆……他知道嗎?”
宋華瀾:“他應該不知道,我沒告訴他。他那個時候……應該也是把我當成一柱香了。”
壽長生笑:“果不其然~”
宋華瀾:“當成是一柱香,你高興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你真與那一柱香相識?你們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
這倒真是把壽長生問住了:“嗯……其實也沒什麼關系……就是認識,認識。”
宋華瀾:“那你如果能見到他,幫我問問他方不方便來與我見一面?”
壽長生:“什麼事?”
宋華瀾:“這你就不用管了,還是金九伶的案子。畢竟那個聲稱是此案的兇手,是他抓住的。那案子有蹊跷,有些事情我還是想問問他。”
壽長生:“好……我會轉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