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她才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
霍予晚沒做錯任何事。
而自己也隻不過是稀松平常的稱贊了她幾句,短短幾天裡,境遇卻變得天翻地覆。
從前途光明的校隊主力選手到被迫更換主教練,再到後來被誣陷違規使用興奮劑從而被開除。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得罪了齊秋元。
李雨用平靜的口吻把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都講述了出來,積壓在心底太久,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再次說出來時她會如此的平靜。
面對着隊友、同學們懷疑的目光,她百口莫辯,甚至不敢和家裡人提起,唯恐他們擔心。
而現在在霍予晚面前,或許是因為她的那一句“我相信你”,終于讓李雨能把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委屈都傾訴出來。
風雨欲來的傍晚,兩人坐在操場看台最内側的角落裡。
晚風已經逐漸帶上了涼意,霍予晚把外套的拉鍊拉到頂端,随後起身溫聲開口。
“如果我幫你調查清楚被陷害這件事,你之後還願意再回到校隊訓練嗎?”
置于膝蓋上的指尖忍不住蜷縮,李雨擡頭望着她。
她想說自己已經嘗試過,可背地裡針對她的人似乎是早有預謀,失靈的監控、衣櫃裡的藥劑瓶、水杯中殘留的液體、以及,自己體内的血液檢測報告......
一環扣一環的讓她沒有任何辯解的餘地。
微揚的發絲在臉側随風舞動,明明是居高臨下的視線,可卻不摻雜一絲一毫的輕視與高傲,隻有平和與認真。
李雨同霍予晚對視着,半晌,她收回視線。
“隻要齊秋元還在校隊一天,我永遠都不可能有出頭的日子。”
教練們明裡暗裡的偏心讓她心力交瘁,這裡并不是李雨憧憬與想象中共同努力拼搏的運動場。
唇瓣輕抿,霍予晚回憶着劇情線,“那去省隊怎麼樣?”
沒記錯的話,下半年的十月份,省隊的教練會來開城大學選拔一名替補隊員。
雖說是替補,可畢竟是省隊,培養運動員的資源可不是一所大學能比拟的。
目光倏的擡起,李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反應過來後便是覺得好笑,連校隊都進不了,更遑論省隊。
可眼前的霍予晚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她單手托着下颌,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隻要你的實力不輸于齊秋元,那或許很快就能有機會了呢。”
說着,她垂眸沖李雨宛然一笑。
等再回神,看台上已經隻剩下李雨一個人,霍予晚早已裹着外套離開,她呆愣愣的望着眼前再熟悉不過的跑道,才恍然發現自己居然連霍予晚幫助她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就在這簡短的談話間已經不由自主的想相信她。
真是瘋了。
李雨搖着頭苦笑。
……
回宿舍後霍予晚就抱着電腦窩在了床上,體育學院的官網上已經關于李雨濫用興奮劑的事情發出了公告,對她的行為表達強烈譴責與批評的同時,也把李雨徹底的釘在了恥辱柱上。
沒有監控、又确切的在李雨的血液裡檢測到了藥物殘留,霍予晚憂愁的歎了口氣。
人證物證俱在,有點難搞哦。
狐靈在她的腦海中适時開口,“那您剛剛還誇下海口......”
“明知道她是被陷害的,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霍予晚又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歸根到底對李雨來說也算是無妄之災了,誰能想到齊秋元那麼小心眼。
指尖在鍵盤上點的飛快,霍予晚注視着屏幕中顯示出的那幾名教練的照片和信息。
丁升,田徑隊主教練,在校隊的地位僅次于學校特聘的陳榮教練。
“我想要法術......”
她在腦海中試探着開口。
有了法術收集證據簡直是輕而易舉。
“您别做夢了。”狐靈不近人情的開口,“幫助李雨這件事情和我們的任務無關,我不能放任您一再破壞原則。”
已經被大祭司私底下敲打過的狐靈,這次說什麼也不同意借靈力給霍予晚。
霍予晚,“......”
真是造孽,師父為什麼非要封印她的法術。
不給就不給吧,看來隻能以身入局了。
盯着屏幕上陳榮的聯系方式,霍予晚歎着氣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哪位?”
電話被接通,霍予晚深吸了一口氣,“你好,是陳教練嗎?我叫霍予晚,是上周校運會中在五千米長跑比賽裡取得......”
“我知道你,小霍同學。”
伴随着一陣爽朗的笑意,陳榮打斷了她的話。
破了校運會長跑記錄的學生,他當然有印象。
“小霍同學找我有事嗎?”
面色尴尬的揪着懷裡玩偶上的絨毛,霍予晚輕咳兩聲開口。
“上次幾位教練提出要我進校隊的建議,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尴尬的臉都紅了,畢竟上次是她自己當着衆人的面拒絕。
“可我聽丁教練說,小霍同學不是更希望把重心放在學業上嗎?”
陳榮有些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