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生事之人畏罪自殺,獨留下一個小丫頭。不如放在我那兒,一則彰顯國公府大度,二則也好看管避免她惹出事端。”一直未發一言的宋辭突然站出來。
宋國公眯着眼看了他好半晌,見他表情一動不動,這才道“确實應該放在你那兒,離後院遠些,離你兩個妹妹也遠些。看緊點,不要放出來,也不要惹出事端。”
“是。”宋辭答道。
“老爺,那她怎麼辦?”國公夫人指着地上的白霧。
宋國公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既然是你舊時丫頭,便放在你身邊伺候,一樣的管嚴點,别讓我聽到什麼閑言碎語。”他對宋婉甯說。
“是。”宋婉甯道“父親,既然知道李媽媽是害我之人,雖說她已死,可她身後之人還未受到懲罰。”
她說着看向宋湘,宋湘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爹,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娘,安與哥哥不相信我怎麼辦?”宋湘哭的梨花帶雨。
國公夫人早已心疼不已的将宋湘摟入懷中,心肝寶貝肉的安慰着。
宋國公頭疼的看着宋湘,皇後可是下了死命令宋湘必須和周安與成婚,眼下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真是……
他眸光掃過站在老夫人旁的宋婉甯,暗道自打這丫頭被接回來,府裡就沒個安生,還不如當初假裝不知道她的存在。
越想越氣,沉聲道“她是你妹妹!兩筆寫不出一個宋,你們兩姐妹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懂不懂!宋湘禁足一個月,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又道“還有你,一身鄉下毛病,既然已經成了國公府大小姐,那就好好呆在府裡學規矩,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才能出府!”
“名姝,你的女兒你自己好好看着教,别再丢國公府的臉!”
這幾句話不可謂不重。
宋婉甯想說什麼,被宋老夫人拉了一把,咬着唇退後“僅憑父親安排。”
媽媽說的對,當你弱小時周遭沒有人能聽到你的聲音。
唯有自身變得強大才能擁有發言權。
——
李誠儒帶着林北離開宋國公府,似乎半點不在意宋婉甯會有什麼下場,也不好奇國公府之後會發生什麼。
就好像剛才非要留下來探聽别家八卦的不是他。
上馬車前林北湊近問“将軍,你讓我帶來的車夫怎麼處置?”
李誠儒長袖一甩,“本以為是多小白花,想也不是看來還是觸之既死的斷腸草更适合她。”
“先關起來,别讓他死了,也别讓他好過。等他供出身後主謀……”李誠儒指節分明的手指并在一起,在喉嚨處滑過。
“是!”林北往後退兩步。
正事說完,他打趣道“将軍似乎對國公府新找回來的大小姐格外不同呀。”
馬車裡傳來李誠儒的聲音“回去領5軍棍。”
“将軍!”
“再多嘴,10軍棍。”
馬車滾動的轱辘聲蓋住林北郁悶的應答。
豎日綿綿春雨後,天氣放晴。岸邊柳樹碧綠如水洗,街道上還有些許水窪殘留。
“小姐,這是您讓我帶來的東西。”國公府秋水軒内,白霧把一個布包裹交給宋婉甯。
宋婉甯盯着包裹發了會呆,仿佛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看到待她如姊妹般的媽媽。
“好,先不急。白霧,我離開之後,你可有受委屈?”
白霧搖頭,眼裡帶淚“小姐早料到會有這麼一遭,提前把賣身契還給奴婢,他們手裡沒東西自然不敢做别的。隻是奴婢一直擔心小姐會不會遇到危險。”
白霧好生打量宋婉甯,忽的眼淚落下“小姐瘦了。”
宋婉甯好笑“還沒及笄的小丫頭,說話這般老氣橫秋,是不是廖媽媽教你的。”
談到廖媽媽兩人間的溫暖氛圍突然轉涼。
“廖媽媽可還好?”宋婉甯問。
廖媽媽是和媽媽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年紀大了嫁人後又回到媽媽身邊做婆子。
平日最喜歡逗小丫頭們。
可惜媽媽死後不知道她怎麼樣,有沒有被舅舅發賣。
白霧抿了抿唇,看出宋婉甯的低落,她揚起嘴角“小姐,不說這些。廖媽媽那麼聰明肯定沒事。現下我終于和小姐團聚,日後定要好生盯着小姐吃飯。”
她一邊說一邊做怪表情,故意裝憨的表現鬥得宋婉甯忍俊不禁。
“你呀,沒個正形。”
“國公府可不像表面看着這般安靜平和,隐藏在平靜湖底的指不定有什麼。你我還需多加小心。”宋婉甯說。
白霧點頭。
宋婉甯看了眼門外,楊枝被她支去做旁的事情還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