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讓他可以走了。沈徊玉忍下疑惑,挪動腳步退到門口。
沈重咳了一聲。
沈徊玉僵硬彎下腰,悶聲:“父親,孩兒告退。”
“去吧。”
.
黑鴉立在宮牆上,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宮門口來回走動的青衣女子。
也不知這樣站了多久,雁岚終于看到了從紅牆深處走來魂不守舍的沈徊玉。
每次見完沈重,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雁岚等他走近,貼上去。
沈徊玉不着痕迹拉開距離,“沒成功。”
雁岚點頭:“我就知道。”
平日裡見到沈重就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怎麼可能敢取他心頭血。
沈徊玉:“骨肉至親,她怎麼下得去手。”
雁岚說:“蔡瑤娘的家人可沒把她當至親,就連她從小帶大的弟弟都對她非打即罵,她取他們的心頭血,是帶着恨,強烈的恨。但你不一樣啊,沈太傅對你是嚴厲,但他是心疼你的。”
沈徊玉赫然停下腳步,瞪着她,“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别亂猜!沈重,沈重怨我,我過得好不好,他根本不在乎。”
最近他的讀心術不好使了,沒有聽到沈重的心聲,就連現在站在面前的雁岚,他也隻是看到對方一臉平靜的直視他。
風平浪靜。
雁岚明顯被他一通吼給整蒙了,盯着沈徊玉好久,慢慢挑了下眉。
“沈少爺不裝了?”
剛剛的沈徊玉可不像平日裡知禮儒雅的世家公子。
沈徊玉下意識看了看前後左右,好在四周空曠,隻有他和雁岚。
他深呼吸冷靜下來:“雁大人,你我都身不由己,還是顧好自己吧。”
說完就加大步子,将雁岚甩在身後。
次日,臨出發前,伍閣帶來了三皇子的信。
離京過遠,三皇子的耳目會失去掌控,他要雁岚每日寫一次信禀明情況,并派給了她一支精銳。
最後提到沈徊玉,玩可以,别玩死了。
雁岚面無表情燒了信。
倘若沈徊玉真的是誘妖體,離開世京城沒了護國障的庇護,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他居然還想要沈徊玉活着回京。
離開世京城,沒了黑鴉随時随地的監視,僅憑那些次品境精銳,她有無數種法子讓他們死于非命。
不僅如此,她還要再給沈徊玉賜印。
無人可破的聖印。
浔陽城距離世京足足一百裡。
出發前,雁岚把沈徊玉叫到身邊來,上下打量了一番。
為了便宜行事,他換上了與普通護衛一樣的輕裝簡服,可那張臉太過出衆,惹人注目。
雁岚握筆在他臉頰上畫了個猙獰的傷疤。
畫完一看,更引人注目了。
最後,她扔給沈徊玉一張蒙面黑布,“在外面,做好你的啞巴侍衛。”
沈徊玉爽快地接受了同雁岚給他的新身份,“正好。”
他也不願跟她多說。
不等雁岚再說什麼,轉身去了自己的馬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