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栀矯揉造作地說:“媽,你總得讓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呗,我巴不得回家伺候你們二老呢。”
郭春麗見她翻臉比翻書都快,一下不知道說什麼。
香栀又跟曹勇甜甜一笑:“爸,我住的宿舍就在那邊,你要不跟我過去參觀指示一番?”
曹勇哪有“指示”知青的本事,他大字不識幾個,站在人多的面前話都說不清楚。
他忙說:“好女兒,不然咱們直接走吧,反正也沒值錢的東西。”
香栀要不是惦記那點香油,也不會回去了。
她抻了抻衣擺,小蠻腰站得溜直:“那您說的可就不對了。咱們要發揚艱苦樸素的精神,主席同志還帶頭勤儉節約呢,您這樣說,思想覺悟可太低了。再說,我還有身新棉襖在宿舍呢。”
尤秀挽着香栀的胳膊說:“新棉襖是秦教授送的,裡頭全是新棉花,不能不要。”
郭春麗以為香栀見到沒有回轉的餘地便屈服了。再說新棉襖多難得啊,她身上的薄襖子,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呢。
這時鄒塢開口說道:“天都擦黑了,你們也别着急走,晚上找老鄉家借宿一宿,明天早點趕路也來得及。”
郭春麗看了眼天色,四周大山懷抱,想着要是香栀趁機跑到山裡的确不好找,于是說:“行,謝謝鄒書記,晚上我們在這裡睡了。”
郭春麗在家說話算數,轉頭跟鄒塢感謝了一番,就與香栀一路往知青宿舍去。她與丈夫倆距離香栀三步外,死死盯着她。
尤秀不明所以,一路絮絮叨叨地跟香栀說着話。
香栀回到知青宿舍後,吳大哥見到郭春麗和曹勇很熱情的歡迎了他們。還自掏腰包讓李嬸子加了兩道菜。
夜裡吳大哥非要他們睡到自己家裡,他則跟男知青們擠一晚上。
他肯讓他們住到自己家,可郭春麗和曹勇不敢啊。要是假冒女兒跑山裡了,他們拿什麼賠給陸建平!
要知道陸建平找人買下他們夫妻倆的賭債!整整伍佰元!
過來前他們還琢磨着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陸建平大費周章,看到假冒女兒第一眼,他們知道陸建平這小子眼光太毒。
他們的閨女上個月知道要把她賣給債主,連夜逃跑,那不過才二百元。果然一分價錢一分貨。
曹勇和郭春麗倆人躲在柴火垛後面,看到女知青宿舍裡不停地有人出來洗臉刷牙。
郭春麗捏着一包藥粉,橫下心說:“明天早上捂着她咱們就走。”
比起他們在外面露重風寒的煎熬,香栀正在大通鋪裡學着打撲克。
打完撲克大家都要睡覺了,她躲在被窩裡抱着香油罐罐打算拼一把大的!
香栀再次來到顧聞山的夢境中,聚集着這段時間積攢的全部靈力,希望能在夢裡吃了他。
人類世界她過夠了,好人真好、壞人真壞。她喜歡充滿新奇感的人間,卻對爾虞我詐感到乏味。
等吃了顧聞山她快快地回到山上去,紮根在土壤裡繼續做一朵躺平的無所事事的小嬌花不香嗎?
靈體到了地方,纖纖玉手捏出一個咒訣,彈向熟睡的男人。
她光顧着高興,沒發覺男人床頭擺放着的軍帽,上面的國徽發出瑩瑩光芒,替他抵擋住了小妖精的法術,并将她籠罩其中。
小花妖對此一無所知,蹑手蹑腳地走進熟睡的男人,低下頭看着他緊皺眉頭的睡顔。
她頑皮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放松呀放松,放松的肉最好吃啦。”
她打開香油罐罐蘸了些在掌心,猶豫着該如何下口比較好。畢竟從前沒開過葷。
香栀輕輕掀開顧聞山的背心,皎潔的月光下,清楚看到溝壑清晰的肌肉塊,強勁的力量感讓她磨了磨牙,埋頭拱來拱去。
... ...
顧聞山開始以為自己做噩夢,後來應該是美夢,再後來覺得是很不靠譜的春//夢,對方亂拱一氣,毫無章法可言。
罪魁禍首弄得他燥熱難眠,擡頭見到他睜着的雙眼正往下看,吓得嬌聲叫了一聲:“啊——怎麼醒着!”
她迅速離開床邊,氣鼓鼓地瞪着他。好煩,肉好硬咬不動!
顧聞山“......”他往腹部抹了把,很好,一手的香油。
這個路數讓他看不明白了。
見他要起來,小花妖驚惶地站起來,轉身往外跑。
顧聞山發現羊脂白玉般的花瓣飄落在床邊地面上,随手撿起來,捏了捏,又放在鼻子下面輕輕聞了聞,這時小花妖居然哒哒哒跑了回來。
“臭流氓,不許聞我的花瓣!”
香栀羞憤欲絕,壯膽搶回寶貝花瓣罵道:“你給我等着,我馬上過來吃了你!”
“吃了我?”顧聞山摩挲着指尖細膩的手感,不明白小花妖怎麼反應這麼大:“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