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委屈的撅起了嘴巴,她還不是為了夫人好!
董玉婷思索起春月的話來,既然決定幫原主照顧好她的三個孩子,就不得不考慮以後的問題。
照老太太寵溺李博睿的樣子看,以後他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
現在年齡小,還能說是坐不住,要是長大還這樣,就變成一事無成了。
要不趁李博睿還小,把他的性子給掰回來?
秋荷給她添了茶,在一旁道:“要不然讓夏晴打聽打聽,四公子究竟是想做什麼?奴婢覺得,四公子這樣做,是柳姨娘吩咐的。”
屋裡四個丫鬟,秋荷和冬枝沉穩,夏晴和春月活潑,不過夏晴又比春月多了分圓滑。
春月聽到柳姨娘這個名字,接話道:“一定是她吩咐的,柳姨娘心思可多了。四公子這麼小,怎麼會想在路上等老爺,五公子還隻知道吃喝呢。”
要不是知曉她忠心耿耿,就要以為她在諷刺李博睿呢。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在下人心裡,都知道五公子就隻知吃喝,這可不是個好事。
“春月,胡說什麼呢?”秋荷擺出大丫鬟的姿态,在春月胳膊上擰了一把。
這一下秋荷用了十足的力氣,疼的春月眼角飙淚,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秋荷帶着春月去找夏晴。
一來到外面,秋荷的面色就陰沉下去,低聲呵斥道:“誰教的你敢編排主子了?”
就算是姨娘,在府裡也是半個主子,都不是春月一個小丫鬟能夠編排的。
春月打進了吟風院就被秋荷管着,早就産生了心理陰影,見她臉色這樣可怕,怯怯的不敢說話。
“我,我不敢了......”春月讨好一笑。
秋荷歎了口氣:“等我走了之後,你學學冬枝,少說話,多做事!”
“姐姐要走?去哪裡!”春月冷不丁的聽到這句話,慌忙問道。
秋荷笑着道:“家裡為我說了親事,我打算等燒尾宴過了之後,就給夫人提一下。”
春月臉上染上薄紅,“嫁了人就不能留下了嗎?”
“夫人身邊先前的丫鬟嫁了人就被指去了别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秋荷看了眼院中盛開的海棠花,眼裡滿是留戀。
晚上,李淩川照舊和董玉婷一起用了晚飯。
她晚上吃的少,李淩川吃的多,她吃的慢,李淩川吃的快。
用完了飯,李淩川拿了本書要去西梢間看,夏晴進來通報:“老爺夫人,公子來了。”
“快讓他進來。”董玉婷笑道。
李淩川停下腳步,轉身又坐了下來。
“見過父親,母親。”李博翰規矩的行了一禮。
“用了飯沒有。”董玉婷問道。
“用過了。”
董玉婷把他拉到身邊,關心起他的身體,問他最近有沒有勞累,可别再病倒了,要按時吃飯,不要一直待在房中......
李淩川在一旁聽着,眉間的陰影越發深邃,他拳頭放到嘴邊,咳嗽了兩聲,引得母子倆回頭看他。
“父親生病了嗎?”李博翰揚起小臉,眼中充滿了擔心。
“沒有。”李淩川面不改色,“過來,我問你幾個問題。”
李博翰乖乖的走過去,跟着李淩川去了西梢間。
董玉婷沒跟過去,心裡算着時間,過了一會兒,讓秋荷泡了壺茶,她親自端去了西梢間。
“《論語》有雲,‘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若孩兒......”李博翰回答着李淩川的問題。
董玉婷輕手輕腳的把茶放下,看着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倆,大的臉上寫滿威嚴,小的雖然緊繃着臉,但年齡擺在那兒,還是顯得稚氣可愛。
董玉婷稍稍停留,就退了出去,等李博翰走的時候,她起身送他出去。
“回去休息吧,不要再看書了,傷眼睛。”
李博翰點着頭,“知道了母親。”
董玉婷放心不下:“常豐,你打着燈,走在翰哥兒前面,别讓他摔着了。”
常豐在門外大聲的說:“好。”
看着那光點逐漸遠去,董玉婷這才回了屋中。
李淩川欲言又止,幾次都張口了,又什麼也沒說。
“你想說什麼?”董玉婷問。
李淩川義正言辭道:“翰哥兒不小了,你應該多關心他的學業才是。”
“不是有你關心嗎?”董玉婷笑着說,“孔子教學還有因材施教一說呢,教育孩子難道就沒有嗎?翰哥兒自主能力強,好學,卻常常因為讀書而忘記吃飯,累壞了身體,我自然關心他這一方面。瑤姐兒就更不用說了,這幾天忙着燒尾宴的事兒,我讓她在一旁看着,将來管家少出些差錯。倒是睿哥兒,确實該關心一下他的學業,他好玩兒呢,上個月讓我給他找了個武師傅,學了沒幾天,就不願意學了,還是我說讓他堅持下去,才耐着性子每天再學半個時辰。”
李淩川聽得皺起了眉,起身欲往外走。
“睿哥兒在母親那兒呢,明天再去找他吧。”
李淩川止住了腳步,眉頭皺的更深。
見目的達到,董玉婷借喝茶掩住臉上的笑意。
讓她給溺愛孫子的老太太說,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孩子,讓李淩川去給老太太要孩子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