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昊花天酒地,身上就一個五品閑職,李淩駿就更可笑了,自覺看不起官場作風,覺得自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到現在了身上也沒有個功名,成日裡吟詩作賦,聽說和清倌還不清不楚的。
不過這李淩川,晉升的也太快了些......
張侍中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幾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來年可要下場?”
李淩川淡淡道:“不急,讓他們再多讀幾年。”
崇禮院正廳内,進來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外男進來後問候了老太太,便又出去,女眷就留了下來,自有丫鬟伺候着端茶倒水。
李念瑤等人也少不了出來給各位夫人見禮。
不過因李念瑤是這輩的唯一嫡女,誇贊的話便如流水似的落到她一個人身上。
衆人免不了問起柳婉清,老太太隻說是女婿家裡的孩子。
衆人對柳家都有所耳聞,機靈的繞開這個話題,不過眼裡都閃過一絲同情。
柳婉清倒是大大方方的與她們行禮,說話談吐絲毫不見蕪州之地的土氣。
一夫人手邊的孩子在乳娘的手中亂扭,忽的掙開乳娘的手,跑去了正站在屋子中央的柳婉清身邊。
突如其來的撲來讓柳婉清頭上的步搖晃了幾下,她往後退了半步,錯開男孩兒的手,将手中的香囊遞給了他。
“弟弟别急,這上面也有鳥。”她遞給他的香囊上,繡着的正是喜鵲報喜的紋樣。
男孩兒剛才撲來,就是瞧見柳婉清裙尾繡着的精美雀鳥。
崔夫人忙道:“磊哥兒回來。”
她身邊的乳娘連忙過去把磊哥兒拉回來。
崔夫人一邊掰開他的手指,一邊賠笑道:“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在家的時候就是個混世魔王,到了外面還是讓我不省心。”
磊兒臉上懵懂無知,并不知道剛才他做的有多無禮。
不過還好他還年幼,也就四五歲的樣子,衆人也能諒解,要是再大些,那就讓人厭惡了。
崔夫人帶着歉意,親自将香囊還給了柳婉清。
這種貼身之物,若是被磊兒拿去給了外男就不好了。
柳婉清臉上梨渦浮現,心中松了口氣。
剛才她也是一慌,才以香囊轉移磊兒的注意力。
雖然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給的,但她自己繡的貼身之物,總歸不好拿給其他人。
老太太對孩子一向寬容大量,“小孩子嘛,待在這裡反倒是拘束他們了,讓乳娘帶着他們去院子裡玩兒吧。”
董玉婷在院子裡都安排了護衛小厮,倒是不怕他們迷路。
恐怕剛走到門口,就有小厮問他們去哪裡。
正巧李博睿幾個小孩子也回來了。
他們年齡還太小,尚不足以到見客的年紀,外邊有李博輝和李博翰就夠了。
索性就讓他們幾個小孩子一塊兒去了外面。
李博楷雖然不是這幾個孩子中最大的,但是是李家孩子中最大的,老太太便讓他看好弟弟,照顧好客人們。
“清姐兒被老太太養的真好,瞧這處事與瑤姐兒絲毫不差,得虧送到了老太太這裡。”劉夫人笑着道。
董玉婷愣了一下,這話誇了老太太和瑤姐兒,卻是貶低了李瑾華,她偷觑了眼老太太,果然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不高興。
“清姐兒這樣的文靜端莊的性子可不是我教的,她才住了沒兩個月。”老太太不鹹不淡的道。
董玉婷看向剛才說話的劉夫人,翻找出關于她的事情。
李瑾華原先在府中時也是天之驕女,便養出了驕縱的性格,與好多人發生過争執,這個劉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難怪剛才會那樣說,怕是心裡還在恨李瑾華吧,即便她已經去了蕪州,都要暗諷一句。
不過這個劉夫人怕是沒什麼資格諷刺李瑾華,她家裡也是一堆破事。
她丈夫的父親,她的公公,就是裕豐伯。
那個都已經有孫子還想着納妾的裕豐伯。
于霜兒之死,就是他找的京兆尹。
并且他都已經五十了,還不肯将爵位給自己兒子。
這些開國封了爵位的人,手中雖沒有實權,但架不住之後都沒有再封爵位,于是他們的地位就特殊起來。
原主家也是這樣的境況,不過比裕豐伯的爵位好上一點,身上也有官職。
劉夫人看向李念瑤道:“幾年不見,瑤姐兒也長這麼大了,上次見她,還小小的一個,如今卻是端莊娴雅,老太太,我可真是羨慕您有這麼一個孫女,我啊,卻是沒這個好運道有個貼心的女兒。瑤姐兒,來。”
李念瑤不明白她想做什麼,但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喊她過去,李念瑤又不好拒絕。
她腳步輕移,姿态優美,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
劉夫人看的越發滿意,拉起李念瑤的手,不由分說的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往她的手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