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樂言和容媽媽的電話一挂,這一邊,護工急得不行:“程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這當初不都是咱倆的默契嗎,我幫您關監控,您随便想怎麼就怎麼。現在要是容總一走,我們院長追究下來,我肯定會丢工作的!”
程樂言:“還默契,默你個頭。丢工作不是正好嗎,你來當護工可真是坑死人了。”
護工一咬牙:“行,程樂言,那就魚死網破!容太太一來,我就告訴她,容總身上那些青紫都是你打出來的!”
程樂言:“打什麼打,誰說我打我老公了,這是,這是……”
三秒鐘後。
程樂言坦然無畏地說道:“這是我用嘴親出來的。”
護工:“???”
419:???
250:???
容妄之本人:???
就連不會說話的濯濯都:???
程樂言理直氣壯:“這是我老公,我們倆婚都結了,我動動嘴怎麼了!你跟我媽說呗,随便你說。不說呢,你就是單純地照顧不力。要是說了,你還多了個關監控看着我老公被打——啊不是,被我親的罪名。說呗,你看到時候誰倒黴。”
護工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紫。
十分鐘後,容媽媽風風火火地到了,這家療養院的院長也已趕到,一直說着“誤會,誤會”。
容媽媽懶得理他,直接去看容妄之。
見到那嘴唇,她第一秒:?
第十秒:?????
什麼玩意啊!
還真是塗了個嘟嘟唇!
雖然還怪好看的,但是這,神經病嗎,為什麼給我兒子塗口紅!我都沒給我兒子塗過口紅!
她轉頭罵道:“誤會?你看着我兒子的嘴唇告訴我,這叫誤會!?”
療養院的院長湊頭去看,看完都恨不得給那護工一耳光,神經病啊他,給植物人擦口紅,這是腦袋有坑嗎!!
旁邊程樂言又接過了話:“院長,可沒什麼誤會的。你們療養院号稱醫療強項是吧,有專業醫生坐鎮,每天測量病人的各項指标。
“但是我剛剛看了我老公近兩個月的記錄,就那個體重,近兩個月他居然就在65公斤上下變動,沒瘦多少,這幾乎不可能。肯定是沒測量過,亂填的吧。他現在要是真有65公斤我倒立把他這醫療床吃了。”
又道:“再比如,我老公一天的日程怎麼安排,翻身拍背幾次、每次多少分鐘,每天曬多久太陽,一天幾餐,營養餐都包含什麼,他是否有無意識動作,是否有原始的口腔咀嚼活動,這些問題,記錄裡每天居然都是一樣的。這玩意糊弄誰呢?
“更别提,我老公褥瘡都出來了!五千塊錢的護工都不會讓病人有褥瘡的好嗎!”
護工臉色蒼白。他是負責容妄之的主護工,但根本不上心,甚至從前為了讨好程樂言,有故意的成分。其他護工跟着有樣學樣,都不怎麼管。容媽媽之前沒扒衣服看過,他們早習慣了偷懶,哪想到會有今天。
院長隻好一直說,這次一定換個負責的護工雲雲。但容媽媽根本沒給他一個眼神,直接利落地打電話叫人來,要帶容妄之轉院。
車很快來了。程樂言帶着濯濯,也跟着一起離開。
臨走前還對着院長說:“近三個月的費用退給我們,否則就等着法院見吧!”
一行人剛走,院長已經一耳光扇到那護工臉上:“趕緊給我滾!”
護工想解釋:“不是啊,院長,其實是程樂言——”
院長:“我管你程不什麼程,我現在正在求着容家給我另一家療養院注資的好嗎?原本談的好好的,現在全完了!全完了!!!我讓你照顧好容家大少爺,這就是個金苗苗,你特麼倒好,你給人家塗口紅!?你有病嗎你?”
他氣到不行,末了一腳把人踹倒:“趕緊滾!以後也不用在這行混了!!我看哪家療養院敢用你工作!”
護工癱倒在地,面色凄然。
另一邊車上,容媽媽實在看不慣兒子那仿如美圖秀秀美顔效果的嘟嘟唇,按捺不住,拿出張濕紙巾去擦。
擦了幾下,兒子的唇色毫無變化,濕紙巾上也沒有一點紅色。
她都震驚了:“這用的什麼唇膏?定妝效果這麼好?”
程樂言也是啧啧稱奇:“是啊,要不等下拿卸妝水試試吧。”
容媽媽哼了一聲。又去翻衣服看過了容妄之身上的褥瘡,心疼至極,順便還把那些青紫都算在了護工身上。
末了看向程樂言:“今天的事,你做得不錯。”
程樂言爽快地說:“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您現在是打算送容先生去醫院常住?”
容媽媽聞言也有點犯愁。
她現在對療養院整個都有點犯怵,不是很放心,但一直住在醫院裡,她又覺得環境不好。
心中立馬恨上了容家二房。
本來容妄之是住在老宅的,那裡特意給他備齊了所有醫療器械,結果二房那個傻叉玩意硬是假惺惺地說什麼,老太太最疼妄之,妄之這種狀态住在老宅,會讓老太太傷心。
各種用話擠兌,還摻上了一些别的事兒,最後搞得她隻能在外面找地方安置兒子。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但之後妄之住在哪裡……
正糾結着,程樂言道:“媽,讓容先生搬回到我們家裡去吧。我照顧他。我還算有點經驗。”
是的,他還真的照顧過癱瘓患者,且時間不短,經驗很足。
容媽媽擡頭望向他:“你說真的?”
程樂言點頭:“這些我都懂,營養餐怎麼配,按摩怎麼按,翻身怎麼翻,擦身怎麼擦,我都有數。”
當即就伸手給容妄之按了按腿,動作非常專業。
容媽媽一愣,猛然間反應過來,心想之前程樂言給自己按肩膀,那麼會按,該不會就是為了照顧妄之,特意去學過吧?
雖然完全看不出來,但他居然是這麼關心妄之的嗎?
程樂言又道:“我和容先生結婚就是為了沖喜嘛,現在我雖然還沒搞清楚要怎麼個沖法,那也是離近點沖比較好吧。”
容媽媽沉默片刻,最後舒出了一口氣,道:“好。就搬回去。”
程樂言信心滿滿道:“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沖喜,沖出新意,沖出成績,沖出希望,沖出未來,沖出更好的明天!”
容媽媽:“……你少廢話。先觀察三個月吧,三個月沒問題,我給你漲薪20%。做得好,我繼續漲。”
程樂言瞬間樂得牙花子都出來了:“哎呀媽媽,咱這一家人,你還客氣什麼呀!哈哈哈,漲薪20%嘛,居然有20%這麼多。你就放心吧,我絕對把容先生照顧好。”
容媽媽:“錢别拿去給野男人花我就更放心了。”
程樂言:“什麼野男人,就沒有野男人能花到我一分錢!來來來媽,我給您按按肩膀,您忙了一天了,累了吧?”
躺在旁邊的容妄之:……啧。
他已經搞清楚了狀況。
看來,是他車禍後變成了植物人,而他媽媽大概腦子抽了,居然找了個男的來給他“沖喜”。
沖,喜。
他難以想象這個詞彙和自己搭上邊。
這男的明顯算不上什麼好人,大概對這段婚姻心有不甘,借着來看自己的由頭對這具身體實施暴力行為,還把錢拿給外面的“野男人”花。
但如今不知為何,又不肯承認那些過去了,還惺惺作态,要和自己同住。
不知安的什麼心。
所以,油嘴滑舌,謊話連篇,兩面三刀,表裡不一,性情惡毒,下手毒辣,貪财狡詐,利欲熏心,口蜜腹劍,心思深沉……
鄭女士是給他找了個什麼人來沖喜。
總之,他對這所謂“妻子”初印象極其差勁,也不知道濯濯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受了委屈。
至于腦子裡的系統,肯定也并非自己幻覺,而是真的——主要是那個什麼“嘟嘟唇”這種鬼東西,居然真的存在。
要怎樣才能把這系統從腦海中驅逐呢?
這大量的信息在他腦海中都隻是一個閃念,瞬間劃過,系統250都未曾捕捉。
旁邊一片安靜,程樂言沒有繼續說話,容妄之覺得他的意識又開始被拉扯到深海之中。
250急道:【宿主宿主,你能給我一個全權限開放嗎?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幫到你!宿主你怎麼不說話了,你說句話啊宿主???】
容妄之:【再見。】
說完便徹底失卻了意識。
250:啊啊啊啊啊!
它把“嗯嗯啊啊”任務獲得的所有能量都轉化成了健康值,注入到了容妄之的身體。但終究還差得遠。
下次搞這個見鬼的R18任務,又要什麼時候啊!!!
系統又是絕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