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和她有幾分交情的蕭亭境,又或是跟她關系匪淺的甯初北。
“怎麼站在這裡打電話?”男人一開口,程以霜就能肯定,他跟甯初北絕對是親兄弟。
程以霜指了指比螃蟹還霸道的法拉利:“出了點小事故。”
“你跟人撞車了?”
她點頭,盡管蕭晉安這兩句關心有點奇怪。
“受傷了?”男人又問。
她搖頭。
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認她沒受傷,蕭晉安又問:“你車呢?”
程以霜指了指前面的停車場:“挪那邊去了,不然堵着路。”
“她不肯走?”蕭晉安下巴朝法拉利點了下。明明是疑問句,卻肯定無比。
程以霜繼續點頭:“我報了交警,在等交警。”
“齊小姐說要程小姐給她道歉。”這場面物業是收不了場了,看蕭晉安下車過問,連忙上前說明情況,雖然域明物業的總經理是齊思璐,但域明物業卻是域明集團控股,這麼往上一翻,算起來蕭晉安還是齊思璐的老闆。齊家他們得罪不起,那就讓大老闆去得罪,完美。
坐在法拉利的齊思雨看見蕭晉安,外套都來不及穿,忙着跑上前,親熱的喊了聲:“晉安哥。”
蕭晉安瞥了眼齊思雨,僅一眼,又把目光挪回到程以霜身上:“是這樣的嗎?”
“啊?”程以霜有點蒙圈,什麼東西?什麼是不是這樣?他們不是熟人見面在寒暄嗎?
“物業說她要你跟她道歉。”蕭晉安情緒不高的給她提示。
“對,齊小姐說高層的車開到别墅區,需要跟她道歉。”程以霜突然想起域明灣是域明集團旗下的樓盤,正好,她對這個分區也有一些意見要發表,趁着蕭晉安在這裡,她一次性說個明白,“我可以跟齊小姐道歉。不過在這之前,齊小姐需要跟我道兩個歉。第一,既然高層的車開到别墅區需要高層業主向别墅區業主道歉,那麼别墅區的車從高層開過來是不是也該跟我這個高層業主道歉?第二,我的車完全按照交通法正常行走,卻被齊小姐壓線的車撞了,齊小姐不僅沒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良好态度,反而從車窗丢了一張名片出來,說一些惡意中傷我的話,給我的心靈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我要求道歉,不過分吧?”
一口氣把話說完後,她擡起理直氣壯的下巴,看向蕭晉安。意思很明顯,讓他給她一個合理的說法,關于這個别墅區和高層區的分區,還有她這個高層住戶被别墅區住戶給羞辱了一番。
這場面倒是讓蕭晉安有點驚喜,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繼而看向齊思雨,冷淡如冰的兩個字:“道歉。”
齊思雨不可思議的看着蕭晉安,氣到發抖的手指怒指程以霜:“你讓我跟她道歉?!”
蕭晉安深邃的眼眸喜怒不辯,沉默的看了她兩秒:“不道歉也行。”
聽了這話,齊思雨一肚子的氣才散去不少,擡起高傲的下巴跟程以霜說:“我壓線我賠錢就是,要多少你給個數,我給你翻一倍,一倍不夠就兩倍,兩倍不夠就三倍,錢而已,我有的是。”
那副打發叫花子的嚣張跋扈,直接讓程以霜看傻眼了。她不明白為何場面會發展成這樣,尤其是蕭晉安轉身上車那瞬,她更是迷惑了。
下車問的人是他,了解現場情況的人也是他,突然一副愛解決解決、解決不了他也懶得管的态度的人也是他。
聽了蕭晉安的話,司機震愕了半晌:“撞、撞上去?”
是他幻聽了對吧?一定是他幻聽了。
“對。”蕭晉安黑色的眼底波瀾不驚,說出口的話四平八穩,“撞上去。”
司機很确定,後座的人沒喝酒。
當時程以霜心裡還打着腹稿,想着待會回家後一定要跟趙乾乾和黃抒卷好好吐槽這件事,突然聽見一聲巨響。
黑色轎車撞上法拉利那刻,全場都震驚了。
很快,蕭晉安從車裡下來,從容不迫地整理了下西裝外套才朝衆人方向信步走來。
齊思雨已經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了。
“道歉。”他還是那兩個字,眼底透出的冰峰能從齊思雨的心髒穿透而過。
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委屈的,程以霜看見齊思雨連眼皮都開始發抖。和蕭晉安僵滞了有三秒的樣子,齊思雨才忍辱負重地扭過頭來,不情不願的跟程以霜道了個歉。
“對不起。”感覺下一秒,她就要哭了。
大概是覺得過于狼狽難堪,齊思雨梨花帶雨的跑回了車裡。
程以霜站在原地,有點愕然。要知道蕭晉安是用這種方法讓人道歉,這個道歉不要也罷。
“我讓人等交警處理,你先回去吧。”這話,他是跟程以霜說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程以霜也怕被有心人拍了放網上,點點頭:“謝謝……”
遲疑片刻,她還是用了最客套的稱呼:“蕭先生。”
“我們同輩。”男人低低一句,像提醒,又像是糾正,“我在蕭家排行第七,年長你不少。”
程以霜怔忪擡眼,最後在男人神色泰然的目光下改口:“謝謝晉安哥。”
男人輕輕點頭:“回去吧,風大。”
回家的腳步都開始變得有些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