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有單獨的一個小房間,就在學子的宿舍旁邊,而且小院是兩人間,不再是四人間,當然,住宿費就比沒帶書童的要貴一倍。
景赢一向不喜歡人伺候,就連景策給他配置了書童,最後也都被他遣走去了别處。
景赢也不指望景圓能做好書童的本分,隻是他期望景圓在國子監能少給他惹點事。
景圓聽完也不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了他不是個省油的燈。
景圓迅速脫掉鞋子上了床,還滾了兩圈,雙手打開,“我要睡這兒!”
景赢:......
他想抽他。
髒死了。
“滾去洗澡。”景赢冷着聲線說。
景圓還是有那麼點寄人籬下的自覺,聽聲音知道景赢生氣了,于是很是幹脆利落地爬起來,“哪兒?”
景赢終于等到景圓老老實實泡在澡盆子裡,看見方才被景圓滾過的床,
很是幹脆的将被褥換新,連帶着景圓脫下來的髒衣服全扔進了木簍子裡——明天會有人洗。
有錢大概就這些好處。
景赢随意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看起來,這幾天忙着景圓的事情,倒是落下了不少課業。
景圓美美洗完澡,便見一烏發雪衣的美人于燈盞下看書,跳動的燭火映照在美人臉上,
更襯得美人冰肌玉骨,膚白如玉,宛如一塊上好的白玉,絲毫不染塵埃。
景圓愣了一瞬,一進來就打哈哈,“喂,大晚上的别看了吧,也不差這點時候。
小爺累一天了,就想睡個好覺。”
景赢的視線從書冊轉移到景圓身上,景圓此時擦幹洗淨了,長得倒是還能入眼,
其實景圓生得十分英俊,五官輪廓很深邃,隻是他一素的言談舉止将五官中的那分淩厲感削弱了。
或者說,是直接削幹淨,沒有了。
景赢合上書頁,起身開始脫衣。
景圓不自然地看了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一眼,這讓他咋睡啊。
景赢準備換上寝衣的時候,景圓已經看向了他,景圓雙目圓睜,這傷,怎麼回事?
哪怕隻是換衣的一瞬間,景圓看見了景赢後背上的傷痕,不止一兩條,那些傷痕像扭曲的蜈蚣般,醜陋地攀附在景赢雪白的肌膚上。
格格不入。
景圓問出了聲,“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連墨陳安那夥人對景赢動手,景赢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羸弱。
景赢簡單将寝衣拴起,在書桌的右側抽屜裡翻找出一個白色小瓶,景赢沒回答景圓的話,隻将小瓶打開并遞給景圓,
“幫我擦藥。”
景圓抿了下唇,“你還沒回答我。”
景赢睫毛輕顫,“外出遊學總是難免的,又不是在家中。”
景赢将寝衣半褪,坦然地趴到了床榻上,雪白的肌膚充分暴露在空氣中,景赢察覺到絲絲涼意,不滿地朝景圓睨了一眼。
景圓不知為何腳下似有千斤重,走向景赢的這幾步如此漫長而沉重。
景圓憋着呼吸,“之前你是怎麼上藥的,現在要我來伺候你?”
“自己啊,如今不是有你嗎?”景赢有些困意,他實在也累了。
“哦。”景圓悶悶答道。
景圓抹了點藥膏在手上,輕輕将藥膏均勻分布在傷痕上,然後開始慢慢按摩。
他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長得很漂亮,連身子也很漂亮,腰細腿長,肌薄膚細,溫熱的肌膚摸着很是光滑,像白瓷一樣閃着盈潤光澤。
景圓有點想抽自己。
他又不是斷袖,其他人發癫,他不可以跟着發癫,這是他名義上的弟弟。
景圓老老實實擦了幾下,卻不自在起來,他見他耳垂圓潤,便想撫摸,見他烏發生香,便想細嗅,見他衣衫半露,便想親吻。
不對勁,景圓。
景圓失了平常心,手也不知怎麼放,眼也不知往哪兒看,索性扯謊,“塗完了。”
然而景赢睡着了。
景圓見狀,隻輕輕觸碰了一下景赢半褪的衣衫,往上快速一掀,就給景赢蓋住了。
景圓覺得自己還是被夢給影響了。
他現在看景赢的眼神跟從前不一樣了。
大燕的達官顯貴中是有亵玩小倌的風氣,也有朋友拉他去小倌館玩過,隻是景圓興緻缺缺,他覺得無甚好看,不過庸脂俗粉。
景圓現在才明白那時的興緻缺缺,隻是因為他在心底不自覺将景赢和他們比較。
他們都比不過景赢。
原來,最美麗動人的早已經在他面前,隻是他習以為常,一直視而不見。
景圓阖上雙眼。
半晌睜開,景圓将寝衣好好蓋在景赢身上,又将被子搭在景赢身上。
景赢半是困倦的睜開眼,屋中已經熄了燈,面前人也沒了身影,仿佛剛才有人替他蓋被是一場幻覺。
景圓則歇在了書桌邊的卧榻上,他睜着眼半宿,竟是一點倦意也無。
不出所料地,景圓起晚了。
才到膳堂幾許,景圓就聽見了對景赢的議論,說他不自量力,要和墨合玉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