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他認識到,名叫徐晃,是這兩年才轉來襄州府學的,據說祖上赫赫有名。
景赢對府學裡的同窗了解得不多,不過徐晃和他是同班,平素有打過照面,景赢對他稍微多點印象。
景赢記得,每當他看向徐晃的時候,徐晃就會低下頭去,耳根子通紅,
景赢對自己的相貌雖有自信,但是并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能耐使得一個人連話都說不出來,
于是景赢将徐晃的表現歸于徐晃性格腼腆。
此時的徐晃卻不再害羞了,他直面景赢,面色平靜,眼神深邃,如深不見底的寒潭,眸光輕動,徐晃笑着對景赢說,
“回家了嗎?”
景赢雖有些納悶徐晃的奇怪之處,卻保持着良好的分寸,他點頭,“嗯。”
“我送你。”徐晃不由分說加上這句話,便跟上景赢的步伐。
景赢暗覺納罕,卻不再小跑步,畢竟他得稍微顧忌一下同窗之誼,何況這隻是很短的一段路,他甚至能看見府學的大門口。
景赢漫步遷就徐晃的時候,徐晃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景赢,他仿若在觀賞什麼新奇又美麗的玩具,目光亮得有些刺眼。
景赢亦覺得有些不舒服,直覺告訴他徐晃今天很反常。
景赢摹地停下腳步,徐晃突然開口說道,“他很喜歡你,我今天是知道為什麼了,因為我貌似,也很喜歡你。”
景赢:...神經...
景赢看了徐晃一眼,眼神不言而喻,景赢當即快步朝府學大門走去,當他跨過門檻那一刻,
他若有所感似地回頭望去,徐晃正微笑着,朝他揮手告别,眼中閃爍着不明的光芒。
景赢眉頭微皺,頭也不回地離開。
景赢回憶到這裡,景圓正兩指摸着下巴,眉毛皺成一個川字,“就完了?
徐晃是兇手嗎?他不就跟你說了句他也喜歡你嗎?
哦~你是想說,因為他說他喜歡你,所以最後他沒殺你。
不對啊,那他是怎麼被抓捕歸案的?還有同夥,同夥是誰?
你交代事情怎麼也交代一半?”
景赢睨景圓一眼,“他沒對我下手,不代表他沒對其他人下手,就在當天夜裡,
我之前僞裝成的那名男伶就死了,跟之前的死者一樣。
那時我還沒懷疑到他頭上,隻不過一次引誘不成,我便決定再來一次。
兇手在那以後再也沒有給我寄過信,我就隻好每日在下學後穿着紅衣到處晃悠。”
景圓似回憶什麼,呐呐點頭,“我記得,你穿了可長時間的紅衣服。”
景圓記憶中卻是另外一件事。
彼時冬至已到,景策叫裁縫來府中制衣,景赢一口氣要了好幾件紅衣,從頭到腳一身都是紅的,
景圓癟嘴,就知道臭美,長得已經很顯眼了,還要穿這麼顯眼的衣服,哼。
景圓故意和景赢唱反調,要了好幾身從頭到腳全綠的衣服。
那日小雪,頭頂之上卻是一輪圓日,冬日的太陽便是這般,普照萬物,福澤衆生,驅散陰霾似是它的天職。
那日,景策請了畫師來景府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