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王不是要你陪本王吃飯,你也會答應嗎?”
景赢面色平靜,“王爺性情高傲,自诩不會強人所難,但是以利誘之,脅迫,威脅,就不是強人所難了嗎?
王爺似乎對自己的了解不太準确,不是隻有暴力的方式才叫強迫,王爺想要臣低頭,自然可以死死掐住臣的軟肋,
若真有那一天,王爺固然得償所願,但是,哪怕是臣苦苦哀求你,求你要我,也不過是王爺強迫的結果罷了。
因為,臣真的發自内心的讨厭王爺。”
景赢目不改色的直視高钊說道。
高钊面色瞬間沉下去,立即朝景赢吼道,“滾!滾出去!”
景赢全然不顧房中緊張的氣氛,朝高钊行禮後潇灑轉身離開。
之前因偷竊被抓捕的竊賊全數關押在雲京府衙之中,景赢争取到大理寺的支持後,
果然雲京府衙那邊也松開了口子,景赢前往大牢探監。
據雲京衙門的卷宗顯示,衙門最開始盯上了雲京街上流竄的慣偷,
但是并沒有立即實施抓捕,而是放長線釣大魚,等摸到那些慣偷在特地時間和地點聚頭後,
衙門中人便蠢蠢欲動,最後還是何朱按了下去,要他們繼續再堅守一陣,
看看這些街頭慣偷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人組織,沒想到等了半年多,終于讓他們等到了。
正好時近年末,那些慣偷的行動愈發隐蔽,雲京衙門摸清楚了這些慣偷的日常藏身窩點和逃跑路線,本也打算一網打盡,
沒想到跟蹤慣偷的衙役們紛紛報告近來這些慣偷的行蹤異常,他們不敢跟太近,但是都猜測慣偷們有了新的動作。
何朱當時聽完便心神大震,他瞧見了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
越是緊迫便越要沉得住,是以何朱還是叫跟蹤的衙役們小心行事。
就在過年團圓的那段日子裡,雲京府的衙役都随時待命,就在那天晚上,果然那群慣偷有了大行動,他們紛紛往一個地方趕,
何朱帶人就在身後埋伏,就在當天晚上,他們發現原來是這群慣偷集中在一起過節。
除了那些街頭上常常看見的慣偷外,還有些生面孔,疑似是這群慣偷的銷贓人和頭頭,而在這其中,就有陳介。
何朱當即就下了抓捕指令,但還是讓陳介逃了,還被陳介鬧得翻天覆地。
案卷中還記錄了許多竊賊認罪的證詞。
令景赢十分在意的一點就是這裡面許多竊賊并沒有戶籍地,準确地來說他們都是流民、黑戶,
案卷提及許多竊賊都操着封州口音,因此當時的雲京衙門就确定這是一起由封州流民組成的大型盜竊團夥,有組織有預謀還有共識。
其中一名竊賊供出他們會将偷竊來的東西發給幾個頭頭銷贓,陳介就是頭頭之一,
據傳陳介利用賣菜的名義私下幹着銷贓的勾當。
雲京衙門那次行動總共抓捕竊賊六十餘名,包括但不隻于街頭常見的慣偷四十餘名,還有十幾名銷贓人士,所有人幾乎都供認不諱。
景赢總覺得既然雲京衙門部署了那麼久,就不該有漏網之魚或者錯抓無辜之人才對,是以景赢決定親自審問指證陳介的賊。
大牢擁擠,之前抓進來的那夥竊賊被分别關押在了好幾間牢房中,
一間牢房至少關了八人,景赢見他們身上沒有過多的傷痕,排除了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景赢找到了指認陳介的那名竊賊,以利誘之,
“你平日是和陳介連線吧,他銷贓的上遊和下線都有誰,若你坦白,我可以為你争取減刑。”
章星翻個白眼,“我就是信了你們這群當官的,說給我減刑,結果呢,
我還是被關在這裡,被他們揍了,你們根本沒在乎我的死活!”
景赢發現章星的傷的确比周圍人重很多,可能是雲京衙門審問的人把章星坑了,導緻現在章星有了抵觸情緒。
景赢繼續說,“我現在就可以為你調牢房,大理寺如何?
因你事涉陳介一案,現在将你轉提到大理寺,你甚至連他們的面都不用見了。”
景赢這話一出,幾間牢房裡所有的囚犯都看向了景赢,目光蹭亮,暗藏興奮。
章星在這詭異的氣氛下抖了幾下,毫不猶豫地說,“快,帶我走!”
牢房登時暴動起來,那些原來低頭坐在稻草上的囚犯都紛紛站起來,
瘋狂搖晃着木栅欄,并且大聲怒罵斥責,章星更被他所在那間牢房的犯人團團圍住。
景赢見狀不好,當即喚來值守的衙役,在鐵棍加大棒的威力下,
衙役終于從團團圍守中将章星拉了出來,章星的身上已然又添了幾道新傷。
景赢如願将章星轉移到了大理寺的監牢中。
景赢說道,“我既然有能力将你送到這來,也能将你送回去,想好了嗎?”
景赢本來還對陳介一事半信半疑,但是在見到雲京府衙大牢中那一幕的時候已經明白,
陳介并不無辜,那些人都是在為陳介打抱不平。
章星忙不疊的點頭,“想好了,官爺,你可千萬不要把我送回去,他們會殺死我的!他們就是一群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