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圓神色莫名,卻還是直言相告,對景圓來說,若在陳介一事上說謊,會讓他們兩方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更加搖搖欲墜。
宋無從景圓口中得知陳介的死訊,一時神色大恸,景圓見狀添柴加火,“你和你的弟兄們難道想要平白犧牲嗎?
已經死了陳介一家,難道你覺得還不夠嗎?非要所有人都犧牲了,你才罷休嗎?
我說了,我可以幫你們,全看你們是否想要和我合作,你要知道,若是我們之間的合作暴露,對我來說也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并非我不需要負擔風險,你們做的事情罪同謀反,我可是擔負了很大的風險。”
宋無閉眼,問道,“你想要什麼?”
“那姓陸的害死我嶽母一家,我要報仇,”景圓頓一下,
“桑闳,你們聽說過吧,那就是我的嶽家,而我愛人的身世不能見人,”
宋無眼中似有驚詫。
景圓神情磊落,“我已經将我的把柄給你了,你若覺得我可疑,大可以捅出去,
但是在那之前,我一定會拖着你一起死,必不要他為難。”
宋無凝視景圓,語意不明,“你還挺癡情,”宋無歎口氣,“陳介也是這種人。”
景圓疑惑,陳介?他不是經常毆打三娘嗎?怎麼會跟癡情挂鈎?
宋無念及故人,多講了些,“三娘是陸家的婢女,因為生得好,被陸家那個纨绔子瞧上,要逼她做通房丫鬟。
陳介本來在陸家做小厮,負責外出采買,得知此事後就帶着三娘私奔,他們倆已經走了有好多年頭了。
隻是我們私下裡還經常有書信往來,難怪我這段時間沒收到他的書信,原來”
宋無又靜默下去。
景圓卻是心神雷動,原來陳介和三娘的背景全是假的,他們兩個皆是逃奴,并非良家子!
景圓有些不信敢帶着三娘私奔的陳介會毆打三娘,這裡面定然有些隐情。
而且,景圓看向伫立靜默的宋無,陳介會和宋無互通消息的話,那宋無和陳介想來都彼此知道對方在搞的事情吧!
景圓窺見了一絲破解東宮鬧鬼事件的希望,景圓強忍住,不動聲色問道,“你們是從何處得知當年事情的?
如果有證據的話,就告好了,但若是沒有,就隻好兵行奇招,讓他們自投羅網。”
宋無回神,“說說你的想法。”
景圓微笑,“還需等一個人。”
景赢随着高钊一行人已經簡裝打扮,伴做客商進了三佛縣,
景赢一馬當先,決定先進去找景圓商量計劃,但高钊亦要求陪同,景赢無法,隻得答應。
景赢告訴高钊他化名楊學的事情,讓高钊扮做他的兄長,景赢通過景圓帶來的下人确認身份才被放行進入齊樂堂。
高钊雖打扮得簡樸,但是渾身的氣質凜然,讓人不由得想在他身上駐足。
陳珍餘光瞧見景赢二人,心中泛起嘟囔,娘咧,景兄你頭上有點綠诶。
陳珍急得團團轉,他想去找景圓,當場将這對奸夫淫夫拿下,終于在轉悠到廚房的時候找到了景圓的身影,
陳珍急得話都說不出,看向景圓的眼光泛着同情。
景圓摸摸鼻子,出啥事兒了?
陳珍領着景圓往外走,果然登時就瞧見了景赢和他身旁的高钊,景圓臉一黑,陳珍不免有些看熱鬧的心态,此時火上澆油,
“景兄,你冷靜些啊,在場這麼多人啊,要是你鬧大了,整個封州的上層圈子都知道了。”
景圓臉黑得跟鍋底一樣,高钊怎麼陰魂不散的,哪哪都有他!
怎麼夢裡高钊來了封州,現實高钊還是來了呢?他來封州幹什麼!
景圓壓下心中的疑惑和驚怒,大步流星朝景赢方向走去,
陳珍以為景圓要去手撕二人,當即興奮起來,眼中閃着看熱鬧的惡意光芒。
沒想到景圓先是直接從景赢和高钊之中插進去,然後順勢摟住了景赢的腰,
再面帶微笑轉身面對高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三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陳珍沒看成笑話,又實在感興趣,趕緊往那邊湊,可惜陳珍來的時候三人又是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景赢微微笑,朝陳珍介紹,“這是我兄長。”
陳珍發亮的眼光陡然消下去,豁,兄長啊,長得不像啊。
陳珍打量高钊,這家夥看上去好兇,跟楊學長得是一點不像啊。
景圓已經摟着景赢走向别處,高钊亦步亦趨,眼睛死死盯着景圓放在景赢腰間的手,妄圖戳出個洞來,
高钊眸光沉沉,面上陰晴不定,似孕育着無盡的怒氣。
景圓刻意忽視身後的高钊,對景赢悄聲說道,“我已經和他們談過了,有合作的可能。”
景圓不敢把話說得太顯,畢竟高钊就在後面聽着,景赢眼色深了一分,忽然轉身朝高钊笑道,
“兄長,我們去那邊休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