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蹲守兩夜,景赢和景圓都不見楊案在他的新宅院中出事,景赢顯得更加戒備,對景圓說道,
“如果這個時候楊案出事,一定會吸引大理寺的注意,
但是楊案如此張狂的行事,大理寺同僚隻怕都心中有揣測,瞞是瞞不了多久了。
我本以為幕後之人會先下手為強,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有耐心,
至今都不曾對楊案出手,也是,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嬰燃,既然他不動手,我們就動手吧。”
景赢的言下之意是扮作劫匪,夜襲拷問楊案當日之事,
景圓早就做好準備,直截了當拿出夜行衣,帶上黑色口巾,二人施展輕功朝院落飛去。
景圓輕輕松拿下楊案,先是狠狠揍了楊案一頓,
又提溜着赤身裸體的楊案到了裝滿水的大缸中,楊案渾身一個激靈,抱着自己瑟瑟發抖。
“說說吧,清河王府辦宴那天,你都撿到了什麼東西?
楊案,你可知,私藏證物,還從中牟利,不僅會被打三十大闆,還會被驅逐出大理寺。
你想想,要是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你覺得給你銀子的人,最後會怎麼收拾你?
等沒有人在意你了,你的死期就到了。”景圓問道。
楊案睜大一雙三角眼,反駁道,“你以為我搞這麼多是因為我傻嗎?
我越是嚣張,他才越不會殺我,殺了我,不是擺明了告訴世人,那個人的死有問題嗎?”
景赢挑眉,又看向景圓,景赢為避免在楊案面前暴露身份,是以并未說話,景圓繼續啞着嗓子問道,
“你倒是真是聰明,但是你如今把我們都引來了,你覺得對方還想留着你嗎?
不如跟我們合作,我至少可以保你不死。”
楊案冷笑一聲,“可笑得很,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忽淩空射來數支飛箭,景圓當即提溜着楊案朝院外飛去,
景赢留下斷後,楊案回頭,正見到他家的牆頭上立着十多個手持弓弩的黑衣人,
冷飕飕的飛箭還不斷朝楊案的方向射來,楊案登時軟了腿,吓得不敢動彈。
景圓提着楊案到了小河邊,楊案冷得發抖,不停跑跳着,
忽僵住不動,原是景圓的大刀已經橫亘在楊案脖頸處,楊案甚至能感到那冰冷的刀鋒觸感。
楊案登時腿軟得跪地,吓得顫顫嗚嗚,這才開口說道,
“小的當天是撿到一個竹團,小的一時貪心,以為裡面有什麼好東西,所以就私自撿回去了。
小的回家用斧頭劈了好久,才把東西劈開,裡面是一張揉圓了的信紙,
小的不識字,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就找隔壁的書生看了一下,
那書生跟我說隻要我拿那張紙去清河王府,王府的人就會給我銀子,
書生說,裡面寫的是那個人和世子的侍妾私通被處死,那人不甘心,
他自言他并未和侍妾私通,于是留下遺言,希望有人能幫他。
然後小的就拿着那信紙去了,沒想到清河王府的門房還真的給小的很多銀子,小的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這種權貴人家的私密事,哪裡是小的敢管的,而且那世子爺帶了綠帽子,要是被傳得人盡皆知,小的可就沒命了!”
楊案說着裝起可憐,景圓很是疑心,“信紙你當真交回去了?”
楊案點頭,“小的留着那玩意兒做什麼?”
景圓收回刀,“若你有半句虛言,我饒不了你!”
楊案求饒道,“你不信你去問那書生算了,他還讓我千萬不要提到他呢,
但是确實隻有他為我作證了,他叫萬孬,這也是個诨名,貌似他的真名和诨名讀音很相似來着。
之所以那書生有這麼個稱呼,是因為他的膽子小得很,見到死了的雞鴨都怕,平日裡也不敢與人争執,
我記得吧,有個潑皮很是嚣張,萬孬在街邊擺攤寫點書信,那潑皮非要去收保護費,不願意交的人要麼被掀翻攤子,要麼被潑皮毒打一頓。
萬孬呢,連掙紮都沒有,非常爽快的交了錢,就這樣,
周圍一圈一起擺攤的書生就瞧他不起,明裡暗裡都嘲諷他,漸漸地吧,大家對萬孬的态度都有點随便。
就他那個人吧,不管你跟他開什麼玩笑,他都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你說,不欺負他,欺負誰呀。
這件事整個貓兒巷子的人都知道,所以我們一般都叫他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