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在殿下你忙着籠絡朝臣的時候,皇上正縮在床上大笑呢!
我才不信他有什麼病,這幾日他閉門不出,才叫朝堂上一片混亂,許多人病急亂投醫,洛王也隻會加緊對殿下你和趙家的圍剿,
依我看來,分明就是他刻意放縱為之,為的,就是要三司會審趙家!”
高旭冷汗直流,隻覺得荒謬至極,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趙寄,
卻見趙寄目光堅定,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高旭隻知道那嘴一張一合,似是在對他提建議,
高旭愣了許久的神,才确認,方才趙寄對他說的是,
“殿下,時不我待,一旦我的罪名落實,那整個趙家都将萬劫不複,而殿下你的太子之位也将搖搖欲墜,
洛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皇上本就偏心唐貴妃,這麼多年一直擡舉唐家來對付我們,
若非唐家實在太過于扶不起,我們的境地不會像如今這麼好。
殿下,大勢在我們,不如提早動手,殺皇上個措手不及。”
趙寄目光灼灼,盯着高旭的神情,卻見高旭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失望至極,便又想着暗中再去聯絡谌王,裡應外合,
實在不行,他們也要從大燕撕下一塊地來自立為王,這是大燕欠他們趙家的!
高旭仍是猶疑着,“舅舅,非要到這一步嗎?”
趙寄心中痛恨,為何太子資質平平,若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高钊,必然不會這般優柔寡斷模樣!
但趙寄卻也早知道高旭的性情,知他敏感多疑,此時若他面上露出半分埋怨,高旭隻怕會當即退縮,不再與他商量此事。
趙寄于是很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殿下,你是趙家的希望,也是趙家的代表,
若是連你都要舍棄趙家,妄圖在皇上面前委曲求全,那你也将失去最為堅固的後盾啊!
到那時,皇上要廢要立,全然不必經過你,隻要他自個兒高興就好,可殿下,你也最知道,皇上有多疼愛洛王啊!”
高旭心狠狠地抽了瞬,面容有些扭曲,談及此,高旭便嫉恨,若說起他從小到大,最嫉妒的人是誰,卻不是高钊,而是高橫,
就因為高橫是唐貴妃的兒子,所以自幼便受盡寵愛,高旭從未在永承帝身上得到的慈愛,高橫卻習慣至極!
高旭心底深處有個念頭一直在對他說,
“隻要趙家沒了,父皇就會将你廢了,到時候洛王就會成為太子,一輩子踩在你頭上,而你,将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高旭不寒而栗,當即握住了趙寄的手,“舅舅,孤答應你,不惜一切代價!”
父皇啊,是你逼我的,誰讓你對我視若罔聞,誰讓你偏寵唐氏和洛王,
誰讓你一門心思想要趙家死,是你,将我逼上絕路,要我淪為笑柄,
父皇啊,莫怪兒臣心狠,要怪就怪,你我父子,生于皇室。
永承帝正靠在貴妃榻上,有三侍女為他捶腿、捏肩、搖扇,一顆顆被剝得幹淨的葡萄擺放在玉器中,另一侍女為其遞到口邊。
李屏低垂着眉眼,小碎步跑到了永承帝跟前,“皇上,趙家動了。”
永承帝揚眉,嘴角勾起抹笑,“找個機會告知洛王。”
李屏點頭,又告退。
永承帝向窗外望去,見碧空如洗,晴波萬裡,正是好時節。
好啊,壓在他心底多年的石頭,終于要沒了。
永承帝甚至回憶起了第一次除掉絆腳石的時候,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晴天,他在确認桓王死了之後,渾身輕松,走起路來都身輕如燕。
那種充盈的感覺,好似逐漸又回到他的身體,帶給他蓬勃的生機。
永甯二十八年夏六月夜,太子謀反于宮前,洛王及桓王世子等人救駕,太子旭及其随從被俘,
翌日朝,永承帝公布太子罪行,将太子府一幹人等圈禁,
趙家成年男丁斬立決,老弱婦孺充作罪籍,流放三千裡,其餘從犯依律論處。
永甯二十八年夏七月,谌王反,自立為王,國号趙。
永甯二十八年夏九月,洛王與蕭家郡主完婚,桓王世子襲爵。
三月過,青州、惠州等四州淪陷,納入趙國版圖。
夏日将過,景圓許久未歸家,今日難得景策主動邀約,景圓便欣然前往。
不料宴席上景策突然發難,要為景圓娶妻,景圓與景策争執起來,
景赢始終一言不發,低頭吃飯,景圓正與景策鬧得不可開交,彼此不相妥協,見狀,景圓拉住景赢的手,說道
“阿赢,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