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闳自覺自己為桑绻都事事打算了,但桑绻卻仍是開始絕食,桑闳為此頗感頭痛。
沒多久桑绻就和墨柘私奔,桑闳的氣還沒消下去呢,桓王又染了疾病,竟也就那麼去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桑闳有些喘不過氣,但是永承帝登基後對桑闳又還算寬待,桑闳也逐漸振奮起來。
說回老桓王之死,傅曜的事情敗露他自然不悅,連哄帶騙将桑闳說服以後,老桓王又覺得他和傅曜的關系實在是個累贅。
于是老桓王故作痛徹心扉地與傅曜分了手,那時的傅曜天真的以為老桓王确實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為此失落好久,
可結果,他竟發現桑闳之前送過花魁給桓王,而且那花魁還有了孩子,算算時日,正是老桓王和他分手之前不久。
傅曜自此黑化,找到了還是小透明的永承帝,二人就此開始聯手。
信中更是直接點出了老桓王及王妃之死、言珠之死是傅曜下的毒手。
景赢觀其證據,确認這應該是永承帝保留的關于傅曜的證據,别看這二人表面上合作,實則也互相提防着。
而桑谟就因為在永承帝身邊呆了許久,也在日積月累中知曉了許多隐秘,隻是那确鑿的證據,還在永承帝手中。
景赢心中郁郁。
果真,世無完人,高風亮節如桑闳,卻也不是一個為子女認真打算的好父親。
而那位被世人頌為賢王的老桓王,縱然與公上頗有建樹,
但是于私,卻誰也對不起,對不起妻子,對不起情人,更對不起追随他的忠臣。
景赢突然見東方冒起了滾滾濃煙,黑色煙霧直直撲向天空,顯出煞人聲勢,景赢甚至能聽見百姓的吵鬧聲。
東方,太子等人被囚禁的别院也在那邊。
居然這麼快就動手了嗎?
景赢趕到的時候火已經撲滅了,但是别院已經被燒得一團漆黑,一副斷壁殘垣模樣,大火的餘煙仍然很嗆人。
别院裡搬出來一具具屍體,全都被燒得面目全非,各個焦炭模樣。
景赢看得眉頭蹙起,卻在不注意間被景圓拉到偏僻角落,
“高钊弄了堆屍體扔進去,高旭他們能被救走的都救走了,剩下一下奴仆沒帶走,也全都被他們殺了。”
景赢愣了瞬,反問回去,“你為何不出手相救?”
景圓搖頭,“我們與他們交手了,但是他們太狠,一言不合就直接放火,至于那些奴仆,手無寸鐵,
我們保護也保護不過來,而且火勢一下子就大了,我手下這些兵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啊。”
景赢察覺到自己有些激動,“抱歉,我不是故意質疑你。”
“我明白,而且這次讓高钊把高旭救走,也未必是壞事。”
景圓意有所指,回想起方才看見的那幕,火勢“嗖”地一下大起來,但因為有景圓等人的阻攔,高旭一行人還沒來得及撤出來。
偏生火勢旺得快,高旭見狀,便推了身側的人去擋火,若有刀劍刺向高旭那方,高旭也推人去擋箭。
更可悲的是,高旭有一子,本來抱在母親懷中,卻因一直嗷嗷大哭,吵得高旭頭痛欲裂,十分暴躁地罵那孩子。
更有一層,本來高钊帶着一批人轉移了景圓的注意,
沒想到那孩子的哇哇大叫卻讓景圓識破了調虎離山計,奔着那孩童哭聲的方向就奔去。
高钊那邊廂已經被絆住了手腳,而高旭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暴露在景圓面前。
高旭面色青紫,但高钊派去保護的死士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又讓高旭找到機會溜了。
而這溜之前,高旭不僅學聰明了,還将涼薄的本性顯露無疑——
高旭從侍妾懷中搶走了孩子并丢掉了,見侍妾大哭不走更直接丢下了那侍妾,就此消失在景圓的視線。
景圓耳邊至今還回響着那個絕望的女人的哭嚎聲,于漫天火海裡,顯得尤為凄涼。
景圓想拉女人走,那女人卻死死抱着被摔在地上的孩子,眼中流下血淚,看起來已經瘋魔,卻是不離去。
景圓最終離開了,最後回頭的時候,那對母子已經被火海淹沒。
景圓那刻覺得,高旭心腸之冷硬,比之高钊尤甚。
而高旭速來尊居太子之位,可趙國卻是高钊一手創立,要高旭屈就于高钊之下,隻怕高旭會與高钊反目。
景圓心歎氣,高钊,這就是你如此看重的兄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