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安縣主翻了個白眼。
“誰讓你沒成親!”
"這兩件事情沒有因果關系。"
仆人把撤下的菜又端了上來。
“哪裡來的油紙包?”襄安縣主動了動鼻翼。
好香!
“是……”
耿江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望朔打斷。
“沒什麼,阿娘先用飯吧,等會兒還要準備守歲呢,你不是說還要給外祖父寄些東西麼?”
襄安縣主被岔開了話題,一時也說起了其他。
隻有定南郡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這孩子,不對勁。
守完歲,宋望朔一個人在房裡打開了油紙包,像是做賊一般。
一包是各色的臘味,金黃得能夠滴出油來,一包是雪白的點心,光是聞着就能聞到一股牛乳的香氣……
他有些急不可待地撚起了一塊糕點。
然而,一口還沒咽下,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男聲。
“二郎?”
“咳咳!”
宋望朔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父親已經站在他背後!
他站起身,默默地把油紙包向後藏了藏。
定南郡王低頭憋笑。
還護食啊!
宋望朔清了清嗓子,臉上的紅暈還未散盡:“阿爹找我有事?”
“二郎。”定南郡王擡起頭,一臉正經,“先把嘴擦擦再說話。”
宋望朔手足無措,抹了抹嘴,抹完才發現自己的嘴巴很幹淨。
他恍然。
阿爹這是故意調侃他!
難得見到自家生性沉穩的兒子這個模樣,定南郡王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
“今日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下你生辰的事情。”
“大理寺的事務繁多,剛休完年假,會很忙的。十八那日我們自己家裡人過一過就是了。”
“也好,自家人一起就夠了,可惜你阿兄還沒有回來。”定南郡王面露遺憾。
“阿兄說過,今年就能回來,阿爹不必擔心。”
定南郡王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卻突然轉身,沖着一臉迷茫的宋望朔笑了一下:“紀娘子的手藝如何?”
“啊?”
正月十八。
大理寺上上下下忙的焦頭爛額。
“這個假還不如不休!”徐維趴在成堆的卷宗上哀嚎,“爹啊!娘啊!我要……唔!”
紀明朝把一堆卷宗糊到了他的臉上。
“這是十四那晚的放火燒山的案子。”
“戴歲歲!”徐維一把拉住旁邊一個細長眼睛的男子,“動刑!動刑!”
“再叫老子這個名兒,老子先讓你碎掉!”戴歲無情地推開他,一雙蛇一樣的眼睛滿是殺氣。
威吓完徐維,戴歲也有些撐不住。
“紀娘子,順路把這幾份供詞交給少卿大人吧。”
“好……”
紀明朝打着哈欠走進了宋望朔的值房。
“少卿大人,這是供詞。”
宋望朔忙得不行,頭都沒有擡:“多謝,先放那兒吧。”
紀明朝點頭放下供詞就準備離開。
“等等!”
宋望朔突然叫住了她。
“少卿大人還有什麼事?”
宋望朔指着旁邊的一個箱子:“你之前不是說你值房缺個擺件嗎?自己挑個喜歡的。”
“嗯?這是什麼?”
“沒什麼,我堂兄送的生辰禮物,都是些瓷器。”
“您今日過生辰?”
“嗯。”
“那我還拿您的生辰禮物多不好啊。”
“無礙,這些瓷器本來就是……賠禮。”
“賠禮?”
宋望朔心中一動。
“過年的時候,堂兄他們惹到了我,我就把桌子掀了。所以,今日這個算是賠禮。不然往年他們是不會送禮的。”
他很清楚,在這些叔伯親戚眼裡,他們家付出什麼都是應該的。
紀明朝如他所料的瞪大了眼。
“您?掀桌子?”
還沒等宋望朔開口,紀明朝又義憤填膺地說道;“一定是他們太過分了!”
不然,少卿大人那樣的脾氣這麼會發脾氣呢?
沒有看到對方驚訝的表情,宋望朔有些失望,隻附和道:“對,是他們太過分。”
這樣一說,紀明朝也不客氣了,打開了箱子。
“那個……少卿大人……”她的語氣有些微妙,鼻子都皺成了一團,“這是您堂兄給您的禮物?”
“怎麼了?”
宋望朔放下筆,走了過來,等他看清了箱子裡的“瓷器”時,他面色陡然一變。
“這是什麼!”
隻見,箱子裡裝着一具蜷縮着的黑乎乎的焦屍。
屍體被燒毀得很嚴重,上面已經覆蓋着一層龜裂的黑殼,其下還間或有赤紅色的血肉……
一股奇異的味道慢慢飄了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
“我去查瓷器來源。”
“我去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