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酒吧老闆給的線索,唱鹿找到在紋身店的女人。
女人正在幫客人紋身,一提起大川,頓時沒了好臉色。
“你找大川?”
“他(髒話消音)(髒話消音)(髒話消音),我真的是(髒話消音)(髒話消音)(髒話消音)——”
一通連環輸出聽得唱鹿有點懵。
罵完後,女人才進入正題。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還又租了個房子。問他做什麼,他也不說。以前恩愛的時候,每三天就要找我一次,現在大半個周期都見不到一面,連說好的房租也不給我了。我前幾天去他的新房子找他,沒人給我開門。我原本打算撬鎖進去搜刮搜刮,誰知道裡頭突然響了一聲吼叫,(髒話消音),給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吼叫?
唱鹿察覺到重點,“什麼樣的吼叫?”
“妹子,你上山打過獵嗎?一槍打過去,受傷的野獸是怎麼叫,我那天聽到的就是那樣。”
客人一直默默聽着,到這裡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淨扯淡,大城市裡哪來的野獸!”
“呵呵,别不信。”女人冷笑,“刺鲸手眼通天,底下的人平日裡可沒少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個老東西偷偷搞隻異獸養在家裡也未可知呢!”
“可就使勁吹吧你!”
不管是真是假,唱鹿都必須親自去瞧瞧。
“大川新租房子在哪兒?”
女人和客人同時回頭。
一個在好心勸退,另一個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你當真要去?”
唱鹿很堅定,“要去。”
-
拿到地址後,唱鹿沒有貿然前往。
明知有危險還不提前做點準備,指定腦子缺根筋。
她從下水道倉庫裡取了一把沖鋒槍,和兩發備用彈夾。
考慮到大川是角鱗族,又帶上了一枚微型電磁彈。
這東西對除智械之外的種族殺傷力不大,主要起到麻痹敵人行動的作用。
臨出發前,唱鹿特地看了一下接下來幾小時的天氣預報。
天氣變化很關鍵,會影響實時作戰。
預報顯示十分鐘後有小雨,三十分鐘後小雨轉大雨。
雨雪是最差的作戰天氣。
影響視野不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既能防雨防滑,又能防彈的裝備。
唱鹿戴上專業僞裝面具後,糾結了好一會,決定還是換上雨天專用裝備。
不用動武最好。
倘若真要動手,這一身行頭隻能用來逃跑了。
“ok,出發。”
*
這棟樓看起來有點怪。
準确講,是陰森。
漫天飄揚的小雨中,唱鹿站在一棟多層框架結構的建築底下。
這裡原本是一座大工廠。
工廠倒閉後,接手的人把建築内部隔成了一個個獨立的房子并對外出租。
一座本不應有人住的建築裡住滿了人。
支離破碎的外牆上,方形窗戶密集地靠在一起,像沙丁魚罐頭似的左右擠兌着。
唱鹿往後繞了一圈,找到女人所說的大川租下的那間房子。
305号。
從左往右數,第五個窗戶。
整棟樓最古怪的一扇窗。
其他房子的窗戶或是敞開或是關閉,但都保持着原先的模樣。
唯有305号的窗戶,被人從室内用木闆釘死了。
像是怕被人窺視到内景。
唱鹿不得不打消順着水管爬窗進去的想法。
隻能走正門了。
因為是改造房,這棟建築既沒有防盜裝置,也沒有保安看守。
甚至沒有大門。
開放樓道裡散落着各種生活垃圾,階梯上還有碎掉的玻璃酒瓶。
唱鹿爬上二樓時,正好撞見一個醉鬼趴在扶手上對着樓下嘔吐。
她很慶幸自己上樓的腳步夠快。
誰也不想被嘔吐物淋一身。
305号很容易找,樓梯上來往右一拐的第一間就是。
鐵門上還挂着統一的門牌。
唱鹿嘗試敲了兩下門,沒有任何回應,更沒有人來開門。
看來隻能自己進去了。
她原以為要撬鎖,工具都掏出來了。
結果手一搭到門把上,吱呀一聲,門自己開了。
就這?
不來點虹膜認證,紅外線防盜,強拆自毀什麼的?
令人失望。
屋内一片漆黑。
唱鹿謹慎地站在門外,眼睛使勁往裡瞄,什麼都看不清。
她很不喜歡這種環境。
因為幾乎所有恐怖片都有這樣的橋段——
主角打開一間神秘又漆黑的屋子,在走進去的那一刹那,發現門後藏着一隻鬼。
為了防止類似的跳吓。
唱鹿進門後第一件事是開燈。
看清所處環境後,腦海裡僅剩一個詞:
混亂。
一件件大小不一、形狀不同且都是未拆封狀态的貨物,以毫無規律的方式堆放在一起。
它們被壘得頂住了天花闆,像一根根張牙舞爪的柱子。
這些貨物上都有刺鲸标記,是大川中飽私囊的證明。
唱鹿随手翻了幾個。
有仿生義眼,有超強噴氣裝置,還有小孩嗝屁套。
她很嫌棄。
貪污好歹也貪點值錢的。
客廳的東西太多,明顯沒有多餘空間藏人。
唱鹿朝前一個大跨步,翻過擋在客廳與卧室門中間的闆子。
卧室裡幹淨很多。
當然,是相較客廳而言。
這裡還是亂,有生活痕迹的那種亂。
随處可見穿過的衣服和臭襪子,地上還有踩扁的易拉罐和熄滅的煙頭。
進入卧室,她聽見一陣非常沉重的呼吸聲從浴室傳來。
不,不對。
那不是呼吸。
危險!
危險!
危險!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