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uda、Afkth。
兩個名字中間,她畫上了雙箭頭并注明:
排斥。
扶鸢好奇道:“隸屬是什麼意思?”
唱鹿搖頭,“我也還沒弄明白,但暮煙将Tsuda尊稱為神祗,她說魔方是Tsuda賜予她的神迹,并自稱為Tsuda的眷族。”
“那Afkth是……?”
“你現在手上拿着的那塊魔方名為[魔方·拟造],隸屬于Afkth,其他信息還是未知。”
“意思是你能看到我看不見的東西。”
“嗯。”
“你的同類也可以?”
“我暫時還沒遇見過‘同類’。”唱鹿扯了下嘴角,有點不高興,緊接着轉移了話題,“加上你體内的魔方,我們現在有三塊魔方,你對它們有什麼感覺嗎?”
扶鸢将兩塊魔方平放在手心裡,仔細感覺。
十幾秒後,她說:“友善,尤其是[魔方·臨危]。它在我手中的時候,我感覺不到它在排斥[魔方·拟造]。”
聞言,唱鹿在Tsuda和Afkth的下方又加了一個問号。
同樣的用雙箭頭鍊接三方,寫上友善。
想了想,又在Tsuda和問号的友善後面補上一個加号,代表十分友善。
“你覺不覺得……”扶鸢欲言又止。
“我一直都有這種感覺。”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這些魔方是活的。”
扶鸢喃喃:“雖然這是一個虛拟遊戲世界,什麼都可能發生,可我還是有點……毛骨悚然。”
“這些魔方或許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唱鹿把[魔方·拟造]取走,說:“從現在開始,[魔方·臨危]是你的。”
“給我?”
“[魔方·拟造]和[魔方·臨危]不能由一個人同時持有,大川就是最好的證明。強行占有兩塊相互排斥的魔方,持有者會變成一種很難殺死的怪物。暮煙曾給變異了的大川下毒,給他用具有腐蝕效果的溶劑,可都殺不死他。”後面的情況扶鸢已然明了,唱鹿便不再贅述。
扶鸢心領神會,“好,那就暫時由我保管。”
唱鹿重新取出一張完全空白的紙,覆蓋最上面,以最快的速度落筆描繪。
三分鐘畫完,呈現于紙上的是一副完整的車輛報廢場平面圖。
扶鸢詫異地微微張開嘴巴,“你……”
受傷外加中毒,還是麻痹神經的毒素,竟然能夠記住這麼多細節?
這人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她的驚訝,唱鹿已是司空見慣。
每次戰後複盤,總有人對唱鹿戰時的記憶力感到驚詫。
唱鹿一如既往地解釋道:“十幾年的實戰中鍛煉出來的,越是危險時,我能記住的東西越多。性命攸關之際,任何細節都可能成為保命的關鍵。我就是這麼一次次從死神手裡逃出來的。”
說完,繼續在紙上标注出下午在報廢場裡的行經路線。
哪裡停下對峙,哪裡受傷,哪裡遇到扶鸢……每個地點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自己的部分搞定後,她把紙推給扶鸢,“該你了。”
扶鸢深吸一口氣,開始動筆。
她畫得很慢,有幾處還得唱鹿提醒才能準确落筆。
花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是畫完了。
放下筆,扶鸢偏頭正緊盯着平面圖的唱鹿,“你覺得聯邦可能查到這些?”
“隻要有行動,必然留下痕迹。”唱鹿的手指順着圖上箭頭遊走,“目前聯邦所掌握的技術可以完全還原現場每一個人的行經路線,但具體做了什麼,由我們說了算。”
*
第二天醒來,唱鹿收到領隊的簡訊。
兩人約好在聯邦分局附近的懸浮電軌候車站見面。
今天天氣不錯,晴空萬裡。
路過樓下便利店時,唱鹿往店裡瞄了一眼。
便利店老闆正在和客人聊天,說得興高采烈,唾沫橫飛,還時不時地用手指向門口。
指向昨天流浪漢死掉的位置。
在伽馬地區,死亡是一件尋常事。
尋常到甚至可以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時不時拿出來閑聊。
死了一個流浪漢罷了。
聯邦都不會管。
電軌車來得很快,抵達目的地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
唱鹿走下車時,領隊已經在站台上等着了。
打過招呼,一起出站,又并肩往聯邦分局走去。
領隊一路都在安撫她,“隻是例循問話,你不用太緊張。問什麼就答什麼,說實話就行。”
聯邦分局的大樓很宏偉。
唱鹿站在大樓門口,不管怎麼擡高腦袋,依舊看不見大樓的頂端。
“走吧。”領隊拍拍她的肩頭。
“嗯。”
兩人走進分局大樓。
一進門,人工智能的聲音響起:“歡迎來到聯邦第十三分局。TP21安保隊領隊俞瑤,請到三樓休息室等候。TP21安保隊副手唱鹿,請到四樓問訊室等候。指示已開啟,請根據地面箭頭指應乘坐電梯。”
領隊是聯邦分局的常客。
沒等人工智能說完,她已經領着唱鹿進了電梯,人工智能自動幫她們選擇了三樓和四樓。
電梯很快抵達三樓。
領隊走出去前說:“我在休息室等你。記住,問什麼就答什麼,說實話。”
門重新關上,電梯繼續上行。
四樓到了,地面箭頭再度出現,指引唱鹿走向問訊室。
問訊室裡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唱鹿随便選了張椅子坐下。
人工智能的聲音再度響起:“如果您感到口渴或饑餓,請及時告訴我。如果沒有任何需求,請您耐心等待。”
是了,接下來就是等。
一小時,兩小時,甚至是十小時。
枯坐着,熬心态。
這是聯邦審訊犯人的慣用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