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個紀年前。
另一個擁有淺妃色頭發的女人。
一個可怕的念頭占據了唱鹿的腦海。
她的心揪了起來,呼吸也變重了。
沒留意握緊手裡的水,跟前經過的人一撞,瓶子掉落,水灑了一地。
被水濺到的人紛紛散開,唱鹿立即站了起來。
女人似是要走,她下意識撥開擋在前面這群礙事的人,想追上去。
“唱……”扶鸢喊出一個字,意識到不對,連忙改口,“沈青桐!”
唱鹿沒理,繼續往前擠。
扶鸢不得不拽住她,“等等!”
等不了,等不了一點。
唱鹿的眼睛完全黏在那個女人身上了,女人往哪裡走,她的視線就往哪裡瞟。
偏偏扶鸢擒住她的手腕,唱鹿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她着急,隻能言簡意赅地解釋道:“那個女人的發色和我一樣,現在是AC464紀年,我是AC470紀年出生。你懂嗎?”
扶鸢一點就通,“你懷疑她是你媽媽?”
“我不知道,我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長這麼大,唱鹿從沒這麼慌亂過,“可能是,我得去找她,我一定要弄清楚。”
瞥見那抹淺妃色走出大門,她立刻掙脫扶鸢的手,拼盡全力地往外擠。
扶鸢自知阻止不了。
如果風鈴突然出現,她也會不顧一切地追出去。
“記住庸醫的話!”扶鸢隻能對着唱鹿離開的方向大喊,“我在未央閣等你!”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也不知道唱鹿有沒有聽到。
罷了,盡人事聽天命。
-
唱鹿追出酒店大門,聯邦的警車已經升空飛走了。
眺望警車留下的尾氣,她怔愣許久。
那個女人穿着聯邦的制服,她是聯邦的人。
想要接近女人,必須找到門路進聯邦……
蒼镹?
不,不行。
現在的她還隻是個小屁孩,一點用沒有。
假裝報案,再找機會?
也不行。
她是外來者,在夢裡隻能随波逐流,不能成為挑事的人。
這個夢境隻能進一次。
她要弄清楚那個女人和自己的關系,扶鸢要找到風鈴的下落。
機會隻有一次,不能亂來。
怎麼辦。
怎麼辦!
死腦子快想啊!
今天是AC464紀年的8月15日。
曆史上的這一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唱鹿努力回憶着,急得滿頭大汗。
先前為了參加惡魔獵手的選拔賽,她花了好幾個周期的時間去背誦聯邦的發展史。
其中也包括,近五十個紀年來,聯邦處理過的各種重大事件。
平時明明記得很牢,張口就來。
可學得再多,記得再快,一到考試大腦就一片空白,有什麼用!
唱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
告訴自己先冷靜,再好好思考。
别急,深呼吸。
一定能想出來,一定要想出來。
AC464紀年,8月15日。
刺鲸首次對外招募,聯邦分局派警員到場進行秩序管理。
AC464紀年,8月15日。
聯邦通過限制煙酒買賣法案,嚴禁未成年人買賣煙酒,違法者最高可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個紀年。
AC464紀年,8月15日。
跨境貿易中心大樓遭遇恐怖襲擊,歹徒劫持人質一百餘名,并造成多名無辜民衆傷亡。聯邦分局啟動緊急預案,派出特警前往解救人質并成功擊斃歹徒。
恐怖襲擊……
對,就是它了。
既然曆史不能改變。
那就成為曆史的一部分。
是時候前往跨境貿易中心大樓了。
*
聯邦第一分局,二樓報警接線室。
三名接線員并排坐在一起,正在聊昨晚新上映的全息電影。
這份工作很清閑,可以說是整個聯邦裡最清閑的崗位。
平均每人每天接到的來電不足二十通,不像普通接線員那般,每天的工作量上百。
更何況,聯邦在伽馬地區有二十個分局。
報警電話打進第一分局的概率是二十分之一,分到自己又要三分之一,有大把時間唠唠家常。
可午飯時間剛過,三條線突然就被占滿了。
報警電話接連不斷,光是排隊等進線就有上百個。
與此同時,一個消息在聯邦内部引起軒然大波:
一夥武裝齊備的歹徒闖入跨境貿易大樓,并劫持了樓内百餘名民衆作為人質。
-
聯邦總部,綜合會議室内。
二十名特警大隊長各自坐在席間,他們代表各自的分局來參加這次聯合會議,商讨如何處理發生在跨境貿易大樓的恐怖襲事件。
此時距離襲擊發生已過去了十五分鐘。
在場的各位都面色凝重,等待着站在最高講台上的特警總署做最後的決策。
誰都不想接這個任務。
跨境貿易大樓被劫持的人質中,至少有一半來自其他兩個地區。
一旦處理不好,導緻人質受傷或死亡,很容易升級為外交事件。
都知道是燙手山芋,總署也不好直接下令。
“既然都不想接。”
一個淺妃色頭發的女人站了起來。
她嗓音冷冽,從容不迫道:
“那就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