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關在祠堂太久導緻他的想法越來越偏激,也許是看見青昳後總會聯想到此人與郁之虞會如何親密無間,郁念起發現他曾經的願意忍受竟會如此脆弱,一戳就破。
他不想與人分享郁之虞,他是郁之虞的,郁之虞也該是他的,他們之間應當隻有彼此,不該再有個旁人來礙眼。
濃烈的陰暗念頭包裹着郁念起,他懷抱着自己的月亮,禁止任何觊觎的人靠近,即使是身為郁之虞竹馬的青昳也不行。
不過十幾日不見郁念起便這般黏人,郁之虞将這個足夠聽話的弟弟往外推了一點,“我還有事,你先松開。”
郁念起聞言微微松開一些,但他的手并未離開郁之虞的肩,隻将人圈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深深凝視着,眼底情意根本連藏都不藏了,“那哥哥可以先親親我嗎?”
在被關在祠堂的日子裡,郁念起滿腦子都是郁之虞。雖然知道族老們不會得逞,可要是哥哥最後點頭應允了,那他怎麼辦?
心境的大起大落讓他意外突破,但他沒有任何欣喜,隻想同郁之虞親近,不去管他人會如何看,反正在場所有人都會死,即使此刻看見了也不妨事。
郁之虞:“……?”現在是做這個的時候嗎?
郁念起委委屈屈地聳拉着眼眸,“哥哥,我趕在結丹之前尋到劍心了,獎勵我一下好不好嘛?”他輕輕湊過去吻在郁之虞嘴角,餘光瞥了仍然沒有動的青昳一眼,“我真的好想好想哥哥。”
郁之虞沒有推開親吻自己的郁念起,青昳臉色黑得吓人,阿虞讓他在台下不要動,卻任由這個私生子親自己?
那明明,是他的阿虞!
細微的“咔嚓”聲并不明顯,在場衆人更多的是被郁念起的動作給震驚到,這兩人……沒記錯的話該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吧?現在又是在做什麼?他們忽然覺得郁念起攬着郁之虞不斷蹭着脖頸的動作怎麼都不對勁起來,即使是親兄弟也不會如此親昵,家主與他弟弟……
越是想,那些人目光越是不自覺往那桌死得隻剩一個活人的地方投去隐晦的一眼,他們……真的能走出這裡嗎?
郁之虞忽略了那些足夠複雜的注視,轉頭看向發出“咔嚓”聲的冰雕,也避開了郁念起的繼續索吻。
青昳的妖力在肆虐,冰雪覆蓋而成的冰雕已經遍布裂紋,随時都會碎裂,其中的五長老還留有心跳,但這裂紋繼續下去,很難保證其四肢完好。
郁之虞喚了聲:“青昳。”
青昳知道他的意思,睫羽輕顫是個委曲求全黯然神傷的模樣,低聲回答:“我知道的,阿虞。”
小命不保的時候其實很難關注旁的什麼,可三名男子之間的愛恨糾葛實在從未見過。家主與青昳是竹馬,與郁念起又是兄弟,家主本人還修的無情道,這實在是……
……看來他們今日真的會死在這裡。
四長老見到青昳能夠無視陣法開口說話,便知他們對其所用的困縛陣失效了,手裡可用的籌碼一減再減,猶如自己逐漸看得到頭的壽元。
這才是金丹期。
明明大長老與二長老也晉升金丹期了,可與郁之虞青昳二人相比,差距實在遠得很,這就是與生俱來的天之驕子嗎?
四長老将一切的不公怪在天資上,卻沒想過他們幾人總将修煉時間浪費在蠅營狗苟上,修為難有寸進屬實正常,郁沈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郁之虞以手臂外側隔開郁念起的手,示意他往旁邊站,“你說了會聽話的。”
“當然。”郁念起飛快在郁之虞唇上再印一個吻,頂着青昳幾欲殺人的目光繼續言笑晏晏,“哥哥,讓我幫幫你好嗎?”
郁之虞問他:“怎麼幫?”
郁念起本來就屬于不笨的那一類,他總是善于察言觀色,多日的負距離接觸也讓他越發了解更深一些的郁之虞,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他便能猜到郁之虞想做的事情。
“四長老交給我來處理。”郁念起道,“哥哥若不想要他活着,早就殺了。所以是想要他能乖乖回答問題嗎?”
除了情事方面喜歡糾纏不休,郁念起在其他方面都做得足夠妥帖,郁之虞點頭:“嗯。”
郁念起現在與四長老修為相同,雖然郁念起此刻内傷嚴重,但身為劍修,這點情況不太影響。
“那我會留他一命的。”郁念起伸手同郁之虞十指相扣了一小會兒,然後松手轉身走向四長老。
前行路上的陣法結界完全沒有阻擋他,總是在為他讓步,郁念起便知自己猜得不錯,廣場這裡的陣法要麼是由郁之虞布置,要麼是被郁之虞搶過了操縱權。
郁念起走至四長老跟前,距離後者隻有一道結界。他先側頭看看台下的青昳,眼眸微彎輕輕笑起來,青昳哥哥,便讓你躲個懶,看我為哥哥處理“家事”吧。
身為外人的青昳,當然是沒有資格插手他們郁家家事的。